作為仙帝的心腹,他們固然樂意見到王一銳這樣的叛逆之人得到應有的懲罰。然而,既然已經完成了這個目標,便應當適可而止,否則危險便會降臨到呂超身上。
“過於剛烈,有時反而容易折斷,呂大人怎會不懂此理呢?”
“千戶,如今王一銳已死,我們是否還應留在呂大人的身邊?”
沈風搖頭道:“如今北鎮撫司尚未到正式出手的時機,我們繼續留在呂大人身邊,隻會暴露自身的真實身份……”
“但如果此刻我們離去,萬一呂大人在京回返途中遭遇不測,該如何應對?”
“放心吧,朝廷自有安排接應呂大人。”
“走吧。”
沈風輕輕捏碎一枚瞬移符,頓時,一行人憑空消失在弘農郡境內。
此次,他們是以偽裝身份來到此地,因此並不擔心呂超事後能夠識破他們。不過長時間逗留於此,終究不是明智之舉。一旦被彆有用心之人追查到背後真正的主人,隻怕會破壞掉那位至高者的宏偉計劃。
就在他們離去不久,朝廷派出的使者已悄然抵達弘農郡府衙。
“呂大人,許久未見啊。”
“哎呀,原來是曹公公您來了?”
見到曹正淳這位朝廷重臣,呂超立刻放下手中事務。
望著府衙大堂內堆積如山的寶箱,曹正淳嘴角不禁微微抽搐了一下。
觀此態勢,呂大人顯然是將弘農郡城內涉及此事之人家底,搜刮一空矣。
“呂道友,此舉太過狠辣啊。”
曹正淳開口言道。
不知為何,每逢遇見呂超,他總會發現對方正在施行令人震驚之舉。
“狠辣?”
呂超搖頭道。
“他們屠戮十萬新生靈,害死三萬無當仙衛,我這隻是抄其家,誅其家族首領而已。相比於那些膽敢犯下滔天大罪之人,我這麼做已算仁慈,若遇上了真正的英明君主,他們隻會落得一個滅門九族的下場。”
“固然如此,隻是牽扯實在過大啊……”
曹正淳緊鎖眉頭。
“治病救人,自需斬草除根,怎能因懼怕短暫痛苦而選擇放棄救治呢。”
聞聽此言,曹正淳也不再多言。縱然他與呂超相識不久,卻早已深知其性格堅毅,此人一貫主見堅定,絕不會因他人幾句言語輕易動搖心意。
於是他肅整神色,宣布道:“奉陛下口諭,關於王一銳一事,暫交由刑部代為審理,巡天監監正呂超,即刻回京述職。”
曹正淳話畢,見呂超麵色如常,料定對方心中必有所不滿。但他自從晉升至掌政太監之後,便知曉陛下並非昏聵之人,此刻不過是在暗藏鋒芒、蓄勢待發而已。加之陛下對呂超極為器重,有意將其培養成為支撐江山社稷的重要支柱。
他貼近呂超耳邊低聲道:“呂道友,陛下此舉實則是為您考慮。王一銳背後的勢力盤根錯節,京師之內,諸多大臣乃至皇家宗親均有牽涉其中。若您執意深入追查,屆時恐難以收場。”
然而,呂超冷哼一聲回應:“本官行事隻遵賞善罰惡之道,不講究敷衍應對。無論他們身份何等顯赫,背靠何種勢力,既敢犯下如此滔天大罪,就必須為其行為付出相應的代價!”
呂超稍作停頓,又繼續說道:“倘若陛下至今尚未了解他們所犯何事,我可以整理一份確鑿證據呈上,讓他親眼目睹這些人到底做出了些什麼喪儘天良的事。”
在他看來,那位陛下一直沉迷於美色,是個不折不扣的昏君。也許直到現在,他還不清楚王一銳一案的真實情況。
曹正淳聽聞此言,心中滿是苦楚。這位呂大人對於陛下的誤解實在太過深刻。然而,他卻又無法直接點破。真是叫人憋屈不已!
呂超見曹正淳一臉愁容,不禁搖頭。這位曹老雖然憂國憂民,但卻未免思慮過於單純。在這個動蕩不安的時代,若一味退讓妥協,隻會助長那些人的囂張氣焰。隻有讓他們見識到血的教訓,感到恐懼,大乾王朝才有望在劇變中迎來革新複興的契機。
因此——
擊殺王一銳,隻是一個開始,而非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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