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立政殿。徐聖康痛苦地坐在帝椅上。如果說國家的命運被人無緣無故分去一部分,已經讓他極度焦慮,那麼剛剛傳來的新消息則幾乎讓他崩潰。聖墓山……有異動!這看似平常,但聖墓山是帝陵,安葬著大乾開國皇帝,武帝太祖。這……誰能承受得了?
徐聖康揉著頭,感到一股深深的無力感蔓延全身。山雨欲來風滿樓!難道真的應驗了那句話,國家將亡,必有災禍?“乾兒,不必悲傷。”一個老婦突然出現在徐聖康身後。“老祖宗……”徐聖康看到老婦,心中充滿了委屈。明明偽裝了這麼久,明明已經……
“我恐怕要辜負父親的期望了……”徐聖康滿臉哀傷地說。“傻孩子,我早就告訴過你,任何事情都要調查清楚才能做決定。”老婦輕輕梳理著徐聖康淩亂的頭發。
"今天的這些異常變動是件好事啊。"
"嗯?"
徐聖康聽到這話,一臉困惑。
"今天的這些變動,全是因為那個小子引發的。"
老嫗露出和藹的笑容。
"當國家的命運被分割的那一刻,我就察覺到了。起初,我也以為是叛臣賊子在作怪,於是追蹤過去,結果看到那被分割的國運竟然融入了那個小子的身體裡。"
"我當時就覺得有點不對勁,果然,在仔細觀察之後,我發現原來是那小子又寫了一篇安定國家的詩詞,所以我又回來,仔細檢查了一下,果然發現國運不但沒有減少,反而增加了不少。"
"嗯?"
徐聖康依然一臉茫然。
這真是太神奇了。
"你看一看那小子寫的東西就會明白了。"
老嫗說著,在虛空中輕輕一劃,呂超在盈秀樓中的情景一一呈現出來。
徐聖康強迫自己打起精神。
"噗嗤!"
當他看到呂超隱瞞身份,捉弄那些士子時,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怎麼這麼欺負人。"
老嫗看著徐聖康笑,眼中閃過一絲異樣,但她沒有說什麼。
畫麵快速掠過。
當徐聖康看到呂超為了得到花魁主動寫詩時,心中有些不滿。
尤其是看到呂超為第一幅仕女圖題的那句"何須淺碧深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時,他在心裡暗諷呂超是個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
不過,他也終於明白了之前天空中破雲而出的那道金光是什麼了。
想必畫中的女子是個妖修。
而呂超在寫了這首詩後,無意中讓那妖修在天地間有了定位,所以天降正化之光。
"沒想到,呂卿的文氣已經達到了可以正化妖修的程度,恐怕離大儒的境界也不遠了吧?"徐聖康開口說道。
老嫗聞言,點了點頭。
古代的大儒,言辭微妙,意義深遠。
一字一句,都蘊含著天意。
儒家的道路和其他道路不同,不是靠苦修就能提升的,非常考驗人的領悟力。
一旦領悟,童生甚至可以在一夜之間成為大儒。
若無領悟,一生也可能不知道儒家為何物。
相對於其他可以通過靈藥強行入道的門派,儒家可以說是非常獨特。
而呂超能以一首詩正化妖修,雖然還沒達到大儒,言辭微妙,意義深遠的境界,但應該也相差不遠了。
明白了那道金光的含義後,徐聖康心中也湧出一些無奈。
回想當年,大乾鼎盛之際。
天下的異類想要進入京城,都必須提交申請,隻有得到帝國的批準才能進入。
但現在,各種妖魔鬼怪卻大搖大擺地在京都市內來往,完全無視帝國以前的規定。
"一定要恢複,大乾昔日的輝煌。"
徐聖康心裡默默想著,然後將視線轉向了下一個場景。畫麵上,呂超麵前隻剩下兩幅圖。那麼,能夠提升大乾國運的詩句,必然就在其中之一。徐聖康心中充滿了期待。隻見呂超走向第二幅圖,揮筆寫道:“僵臥孤村不自哀,尚思為國戍輪台。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呂卿!”徐聖康看到這首詩,激動地驚叫出聲。詩中的強烈愛國之情,深深打動人心。不用猜測了,肯定是這首詩分擔了國運,然後又回饋了回來。“這小子也算是個儒者了。”一直站在徐聖康身後的老婦人,看到這一幕,也忍不住開口評論。當初她在盈秀樓追蹤時,看到國運融入呂超的身體,幾乎動了殺機。後來看到這首詩,才忍住了那個念頭。回到皇宮,看到國運不僅沒有減少,反而增加了,她不禁萬分慶幸。如果當時她沒能忍住,呂超恐怕就沒命了。“老祖宗,看來引起聖墓山異動的就是下一幅畫的詩句了,他到底寫了什麼,能讓太祖皇陵產生反應……”徐聖康轉頭看著老婦人,既急切又期待地說。“你接著看就知道了。”老婦人卻沒有打算透露。徐聖康隻好帶著緊張的心情繼續看下去。然而,畫麵中呂超並沒有繼續寫詩,反而是眾多士子因為猜測他的身份而起了爭執。徐聖康也有些好奇,呂超究竟是要暴露身份,還是繼續隱藏?大家爭論不休時,呂超站了出來。徐聖康原本以為呂超會勸解眾人,結果呂超一開口,她全身劇烈顫抖。“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徐聖康撲進老婦人的懷裡,淚水滑落。“老祖宗……”這句話對沒經曆過苦難的人來說可能平淡無奇,但對於正在曆經千辛萬苦的人來說,既是至理名言,也是安慰和鼓舞。這些年來,徐聖康為了使仙門放鬆警惕,假裝自己是個昏君,每天都遭受天下人的謾罵,卻無人理解他的用心良苦。很多時候,他都想放棄,不如及時行樂。但隻要一想到仙門視天下百姓如草芥,第二天他隻能再次戴上偽裝的麵具。這些年一路走來,其中的艱辛,外人難以理解。而現在聽到呂超的這句話,他覺得一切都值得了。“人間正道是滄桑,孩子,這些年你受苦了。”老婦人撫摸著徐聖康的頭發說。“如果當年你父親不是忙於鎮壓那件物品,也不至於隻有你一個孩子……”
徐聖康輕輕搖頭,說:“不苦,父親為了國家和人民,是我一生的楷模。更何況現在有了呂超,天下肯定會有好轉。”
這話並非徐聖康隨意說的,因為他聽到了呂超接下來的話語。
“少年明智,國家才智慧;少年富裕,國家才富饒;少年強大,國家才強大;少年獨立,國家才獨立;少年自由,國家才自由;少年進步,國家才進步;少年勝過異族,國家才勝過異族;少年雄於天下,國家才雄於天下。”
徐聖康從虛空中顯現的畫麵中看到,這些學子們在聽到這句話後,一個個文膽閃爍起來。自從儒家傳承中斷以來,雖然讀書人依舊存在,但擁有文膽的人寥寥無幾,而今天卻有這麼多的人覺醒,這表明隻要給予他們時間,大乾將迎接一批忠誠愛國的人才。
聖墓山的異常變動...
想必,這一切都與此有關。
“呂卿,從今往後,除非我死去,否則絕不允許任何人動你一根毫毛!”
徐聖康在心裡默默地對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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