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魯斯率領天巡司,開始對安平郡每一座縣城施以雷霆一擊。
他事前收集情報。
從吳縣令的供詞,天巡司的偵查,流民的敘述中,
分辨出誰罪無可恕,誰雖有過失,卻不至死。
當然,也有善良之家,未害民眾,反而施以恩惠。
然而這樣的豪門太少。
多數與劉家一般,惡行累累,罪孽深重。
一口氣,橫掃安平郡所有縣城的世家、士紳、豪強和地主。
科魯斯獲得了數量驚人的財富與糧食。
毫不誇張地說,即便安平郡災民加倍,救濟仍有餘裕。
由此可見,這些人的富裕程度。
消息迅速傳遍安平郡。
於是,無數人心神不寧。
“呂氏究竟意欲何為?!”
說實話,對於安平郡的權貴而言。
科魯斯與盧家的爭鬥,那是雙方的事。
神仙打架,他們無意插手,隻想隔岸觀火。
然而結果出乎意料。
科魯斯不講武道,未與盧家生死相搏,竟久居安平郡不走。
此為何意?
即便賴著不走,也罷了。
但關鍵是,科魯斯並未停止,安平郡各縣城的世家豪強眾多。
其中不少是他們的友人、親家、門生。
就這樣被天巡司抄了家。
堆積如山的白米糧食,白白落入那些平民之手。
安平郡眾人看了心痛不已。
就算救濟災民,也少有科魯斯這般真誠。
哪有人真給百姓大米白麵?
稀粥裡撒把沙子,湊合著吃就行。
隻要不餓死人,便是善政。
所有人都神色凝重。
因為他們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
各縣的世家豪強都遭受重創,科魯斯是否會找上門來?
“科魯斯的意圖,我想已經很清楚了。”
安平郡的夏家,是當地最大的世家,也是世族領袖。
現任家主夏德澤身著白袍,儀態莊嚴,年輕時必是個風度翩翩的美男子。
他尚在青壯,十幾年前,曾是帝都睿智殿堂的吏部閣臣。
隻是如今,這世間,皇權對天地的掌控已顯得微弱無力。
他這所謂吏部要職,實則束縛重重,遠不如歸鄉,成為一方領主,活得自在逍遙。
於是他借口孝道,辭去官職,返回故土。
光陰流轉,時至今日。
夏德澤舉起一隻手,狂怒地咆哮
“呂超,都說你具聖賢之姿,今日我才知,眼見方為真實,傳聞皆為虛妄,此人簡直就是文明的蛀蟲!”
“各位可曾聞知?”
夏德澤近乎瘋狂。
“可曾聽見?”
“陳氏,劉氏,宋氏都是傳承詩書的善良家族,卻儘喪刀劍之下!”
“可惡的呂超,借律法之名,任意屠戮良家,此等行徑,放眼乾坤萬載,鮮有如此暴虐之徒!”
“他竟還能孕育浩然正氣?這樣的人,怎能擔當天巡司的司正?”
他的嗓音猶如破舊的風箱,嘶嘶作響,透出無儘的憤怒。
憤怒中,卻藏著深深的恐懼。
是的,恐懼。
呂超太過可怕。
左手握刀,右手持律,一家接一家地尋找。
軍隊所過之處,如梳子梳理般無情!
想起那些豪門望族,瞬間便家破人亡。
夏德澤怎能不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