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超深深地吸了口氣,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
終於,他看到了最想見到的場景。
“豪門世家最愛高談闊論公正公平,說什麼君王犯法與庶民同罪……”
然而,每個人心底都明白,人類之間存在著天壤之彆,許多罪行,加諸於平民身上,便意味著生命的終結,而降臨在貴族世家,則僅是輕描淡寫的懲戒。這便是現實,殘酷而無情,因此我常言,這片大陸已病入膏肓,它的法則不應如此區分尊卑貴賤。
平民猶如塵埃,無人關注他們的生存與死亡,連他們自身,似乎也習以為常這不公的命運。“認為這一切理所當然。”“但我今朝便要讓他們知曉,沒有什麼理所當然,一個人若想獲取,乞求與祈福皆是徒勞,唯有奮爭,奪取,敢於發出內心的呐喊!”
呂超從不奢求絕對的公正。即使在前世的現代社會,也未曾抵達那個境地。非社會之過,而是絕對公平本就是虛妄的幻象,無論時代如何變遷,都無法觸及。
但這並不表示尋求公平便是錯誤。呂超所渴望的,僅是相對的公正。每個人,自誕生至暮年,可卑微,但不可沉淪至泥沼;可扭曲,但不能墮落如蠕蟲。總應有尊嚴,人權,以及身為生靈應享有的微渺自由。然而,這個世界,確實缺失這些。
因此,呂超誓要變革這個世界。他從不畏懼任何阻礙,想做之事,便會毅然行動。這一願景,早已在他初於稷下學院通過第一重試煉時,顯露出端倪。
此刻,他正將構想化為真實。而首步,便是喚醒民眾!不指望他們瞬間開悟,但至少應展現出人的本能。受挫時懂得疼痛,勇敢地反抗!
“呂大人,您理想的國度真是摒棄士紳的嗎?您欲讓百姓取而代之?”吳縣令顫抖著發問。他感到呂超正在布一盤大棋。
早先,他視呂超為自掘墳墓,挑戰士紳即是挑戰整個世界。而現在,他意識到呂超的遠見更甚於己。他在與士紳對立的同時,也在扶植天下百姓,讓他們如真正的人一般,挺立起來,扞衛本應屬於他們的權益。
士紳與百姓。吳縣令曾以為無須抉擇,畢竟兩者根本不對等,百姓如何能與士紳抗衡?然而此刻目睹——士紳瑟縮,百姓豪氣衝天。這是何物?這是羊群對狼群的逆襲!他們數量眾多,雖單個弱小,但龐大的群體賦予了他們集體的力量。
“我沒打算以百姓替代士紳,我隻是堅信,百姓不該如此卑微。”
"貴族不應高人一等,我們應當彼此接近,哪怕是表麵的均衡,也是一種公正。"呂超宣稱。
公正?
吳縣令喉頭滾動,心中充滿了疑惑。
這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範疇。
呂超的夢想,是創造一個平等的世界。
但這真的可行嗎?
可能嗎?
內心深處,他懷疑其可能性。
然而,目睹呂超的策略,他又感到,若是呂超出手,或許真的有可能實現。
若真的平等降臨,世界將何以貌相?
他無法設想那畫麵。
世家被平民逼至絕境。
他們察覺平民變了,憤怒已無法抑製。
簡陋的兵器握在手中,甚至石頭隨手拾起,一步步向他們逼近。
"賤民,竟敢造反!"夏德澤麵色鐵青。
他困惑,曾經馴服謙卑的螻蟻,何來膽量反抗?
是天巡監賦予的勇氣嗎?
不,不應如此。
天巡監早已消逝。
恐懼與恥辱交織在他心頭。
恐懼源於平民的威壓,他們的人數龐大。
恥辱則在於自己竟懼怕這些泥腿子!
那些低賤得連狗都不如的平民,憑什麼讓他心生懼意?
他麵容扭曲,仿佛要掩飾真實的感受,咆哮道
"殺光他們,一個不留!"
家丁和護衛蜂擁而出。
世家豪強的實力強大無比。
儘管人數不占優勢,但他們每個人都是武技修煉者。
即便平民能取勝,也將付出慘重代價。
然而無妨。
呂超點燃了百姓心中的火焰。
他怎能坐視這火焰熄滅?
他知道,展現力量的時刻到了。
於是,呂超瞥了一眼尉遲輝。
尉遲輝點頭,立刻揮劍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