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從喬治的表情中,程晨明白,他必然會做出最正確的決定。
當她再次返回時,病床上的人已經閉上了眼睛,濃密修長的睫毛還微微顫了顫,似乎睡得並不安穩。
她在一旁的凳子上輕輕坐下,撐著手靠在病床旁的櫃子上,望著天花板上的吊瓶,一滴一滴有節奏地滴下,她的眼皮也越來越沉重。
一陣急促的按鈴聲將她從睡夢中驚醒,她睜開眼,隻見一名護士正在更換吊瓶,看了看剛睜眼的她,略帶抱怨地斥責了幾句。
“還真是頭一次見這樣的妻子,丈夫生著病,讓你坐在旁邊照顧,你倒好,睡得可真香!點滴都滴完了也不管,手背一直在回血,得多疼啊!”
她看了一眼針管裡的血,在護士的操作下,正一點一點地被抽回。
自己怎麼就睡著了?怎麼會睡得這麼安心?從前自己生產時,他總是在一旁悉心照顧,從未出過任何差錯。
聽著護士的訓斥,她無力辯解,因為確實是自己做錯了。
“是我讓她睡的。”一句話,讓護士停止了訓斥,看著他的眼神,仿佛在說“真是活該你受罪。”
換好藥離開後,病床前的人垂著頭,小聲地說了句抱歉。
這句抱歉,不僅是對自己照顧不周的歉意,還有昨日的亂發脾氣,今日的負氣出走,以及差點受傷的事。
他紮著針的手輕輕挪了挪,搭在她的手臂上,勾了勾嘴角,衝她笑了笑。
“我這裡不需要人照顧,讓劉奇先送你回去休息吧?”病床上的人,雖然受傷,但聲音還是如洪鐘一般,鏗鏘有力。
緊握他的手掌,她輕輕搖了搖頭“我不累,也不回去,我想在這裡陪著你!”
也罷,她若不想回去,也不好強迫,不然回頭又該叛逆了。
“好,那就等這瓶點滴掛完,我們一起回家。”
“你的腳?”程晨有些擔憂,剛剛醫生可是說過,他的腳有些浮腫,得掛幾天點滴,消炎消腫後,才可出院。
“沒事,明日再過來就行。”他的語氣斬釘截鐵,不容置喙。
程晨隻得乖乖點點頭。
快結束時,劉奇走進病房,帶了一副拐杖過來。
也是,他的腿如今不能彎曲,拄拐自然是比輪椅更合適。
離開醫院這一路,都是劉奇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招呼著,丞先生不允許她伸手。
雖知道他如此做,是為了她和肚子裡的寶寶好,可這種一心想幫忙卻總被人阻擋的狀態,著實讓她無力感爆棚。
就這樣,她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後,一直到家。將人安置在沙發後,劉奇也離開了。
“我扶你上樓?”坐在對麵的人,抬眸,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不了,如今這腿腳,上樓實在不方便,還是一會叫張媽收拾一下一樓的房間,這段時間就先睡一樓了。”他的語氣淡淡的,沒有任何情緒,就像平靜的湖麵,聽不出是喜是怒。
可就是這樣琢磨不透,讓她的心裡有些發慌,仿佛有一隻小兔子在不停地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