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帝再一次伴著即將隱沒的月兒趕路。
馬兒行踏在堅硬的石麵,噠噠聲傳遍長街,還未聽清就已跑遠。
宣和殿裡,德福抱著皇袍在寢殿前焦急徘徊。
皇上這是又出宮了,龍床上沒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
伺候宣帝的宮人被他打發一會兒再來,不能讓人發現皇上不在宮裡。
終於在他等不及要找的人時,宣帝終於回來了。
“皇上您可回來了,馬上就要上朝了,我替您更衣。”
德福拿著衣服跟在身後進屋,一身黑色暗紋長袍被脫下。
明黃加身,配上他冷肅的麵色,不怒自威的氣勢撲麵而來,伺候的宮人動作都輕了幾分。
“走吧。”宣帝大步踏出,一群隨侍的小太監跟在後麵,朝金鑾殿方向而去。
純金打造的寬大龍椅放於高處,宣帝端坐其中,接受朝臣跪拜。
眾人都起身之後,唯獨留下一人,跪在大殿中間。
“皇上,臣有罪啊!”
朝陽東升,熱鬨的說話聲填滿京城的角角落落。
京城作為國都最是熱鬨繁華。
百姓們津津樂道的話題依舊是空了大師的批言。
皇帝隻要娶了雲氏女,必然能誕下龍嗣,穩固宣國根本。
榮王妃失德,應該廢除太子,不然恐遭上天降大難。
至於雲漾休夫的事,已經無人關注。
若有人提起,大家都會說一句,雲大小姐受上天庇護,能早日脫離泥潭,真是有福之人。
雲漾和往日一樣在莊子外的田埂上消食,小日子過的悠閒自在。
兩匹馬車匆匆而來停在門前,馬兒高高揚起的前蹄和嘶鳴,打破了這份安寧。
一個婆子先行下車,後是三四個丫鬟打開簾子,一隻手伸了出來由她們攙扶下車。
婆子指著大門“夫人,大小姐就住在這個莊子上。”
“好好的相府不待,偏生要到這麼個破莊子上受罪。”李婉芸嫌棄的撇嘴。
這個其實是個二進的院子,已經不算小了,因為經常有主家過來落腳,假山亭台,花草樹木一樣不缺。
丫鬟們瑟瑟發抖,已經不敢說話。
好在李婉芸也不在意有沒有附和她的話,邁步就要往裡麵去。
李管事適時出現在門前,恰巧攔住李婉芸的去路“見過夫人。”
“你個沒眼色的還不讓開。雲漾那小賤人起了沒有。”
李婉芸心氣不順,被個沒眼色的下人攔住,張嘴就罵。
一張風韻猶存的臉被她的惡毒破壞。
“”李管事麻了,這話他根本沒法接,夫人這是有多恨小姐啊。
這麼難聽的話都能說出來,一點都沒大家夫人的風範了。
“你怎麼這麼沒眼色,還不給夫人讓出道來。”婆子不想被遷怒,對著李管事就一頓數落。
李管事深呼吸,對方是夫人不是他能得罪的,“夫人裡麵請。”
“哼,雲漾那賤丫頭自己沒規矩,身邊的下人也跟著沒規矩,這次回去”
李婉芸一邊說一邊走,李管事隻能看見她保持良好的身材,和好看的背影,轉眼就消失在拐角。
夫人今日和往日雍容大氣的形象,天差地彆。
這就是所謂的蛇什麼美人?李管事一時想不起這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