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陳琅第一次坐車出遠門,雖然也不是很遠的距離,隻是從瀘州市到東北方向一百公裡左右的渝州市,但也給了陳琅帶來了不少新的感受。
隻是這一次車上卻不僅僅是陳琅和劉雲兩人,他很不明白為什麼張羽也跟了過來。
難道這個家夥都沒有事做的嗎?以張家的經濟條件,應該也不是讀不起書的樣子,他這個年紀,應該是在大學念書才對吧,怎麼會這麼閒?
張羽笑嗬嗬的看著皺著眉頭的陳琅,說道“你也彆太意外嘛?我就是跟你出去見識一下,這幾天我早就看出來了,儘管你的年紀和我差不多大,但是本事卻比我大太多了。
我讓我爸幫我去和學校辦了休學手續,大學裡麵是允許休學一年的,所以我打算這一年的時間都跟著你,你去哪兒我去哪兒,就算是你回道觀當道士我也跟著,看看能不能學到些本事!
哈哈,本以為我爸會拒絕我這種要求的,但是實在是沒想到,他一聽說我要跟著你學一些見識,想都沒想就答應了!怎麼樣?是不是很驚喜?”
何止是驚喜啊,簡直就是驚嚇!
聽了他的話陳琅當時就是一愣,忙道“你瘋了嗎?好好的大學不上你要跟著我?”
他也是實在沒有想到,這個前幾天看上去還一板一眼的家夥竟然也會這麼無賴。
看來不僅僅是自己平時隱藏的好啊,這個家夥也不遑多讓啊。
對於這個隻要關係熟了就會變得話癆的張羽,陳琅也是拿他沒了辦法,捂著腦門問道“你自己說說吧,你這麼跟著我你能學到什麼?難不成你還想當道士?”
張羽想了想,似乎是覺得當道士這條路確實不太可行,便搖搖頭說道“當道士這當然是不會的,我爸媽也不會允許我出家做道士的。如果我真的那麼做了,他們鐵定會扒了我的皮的。”
對於這一點,雖然陳琅聽著有些不太舒服,但還是點點頭附和道“這個確實,你的家境那麼好,雖說不一定會接手家裡麵的生意,但是出路仍然是很多的,沒必要跟著我學這些‘封建迷信’的東西,好好讀書,將來不是做醫生,就是當律師了!
對了,之前有聽你父親和二叔說過,想送你去軍隊什麼的地方曆練曆練,難不成你想當兵或是當警察?這倒也是挺適合你的,你的命格注定了你必然是要走這些道路的人。”
似乎是為了擺脫張羽,他竟然說自己這個道士做的事都是封建迷信,這也確實對自己有些狠了。
不過剛剛那番話的效果好像也不是怎麼特彆理想,因為張羽好像是選擇性的聽取了他去的意見。
他激動地說道“怎麼?你也覺得我適合當兵或者做警察嗎?我也有過這些念頭的,不過我媽總是擔心我吃不了這份苦,但是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不去做就膽怯呢。
就算是當不了軍人或者警察,我也能夠憑借自己的努力闖出一番事業的啊!你想啊,白手起家,赤手空拳的打出一份讓所有人震驚的成績來,多威風啊!”
看著張羽說話的時候都快要冒出金光的眼睛,陳琅皺了皺眉,心道這小子不會是打算白道混不了就去混黑道吧?雖然按他的命格這必然也是一條出路,但是現在可是法治社會啊,要是出現一個黑惡勢力的話,對與當今社會的治安絕對是有很大負麵影響的啊!
想到這裡,陳琅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答應了他之前的要求,說道“算了算了,反正我也和師兄說了要入世曆練曆練,一個人卻是也挺不方便的。你要是真的願意和我搭夥,咱們就先試試,以一年為限,如果其中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咱們立刻叫停,行不行?”
一年也不算短了,聽見陳琅答應了他的請求,張羽連忙點頭應承下來,還舉起了一隻手,說道“好啊,那咱們擊掌為誓!男子漢大丈夫,一口唾沫一個釘!反正我休了一年學,正好到出去轉轉,哦不,是曆練!”
陳琅見他那好像占了多大便宜似的德行,也是忍不住笑道“確實啊,我倒是挺期待咱們接下來這一年將要遇到的事情的。應該,會很有意思的。”
前麵駕駛座上開車的劉雲從後視鏡裡麵看著這兩個年輕人充滿朝氣的樣子,似乎也是想起了自己年輕的時候,不由得精神振奮起來,說道“那好啊,既然你們兩個都這麼有活力,我就稍微開快點了,忙完了事情也好讓你們早日四處去轉轉!”
汽車開的很快,原本要將近兩個小時的路程隻用了一個小時就到了。
在渝州市,很多人都知道有個獨眼的男人被稱作是馬王爺,聽說非常的有本事有手段。那可是個同時黑白兩道的主,雖然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經破四舊掃除封建迷信了,但是仍然有很多人信這些東西。不僅僅是那些底層的小老百姓,就連大人物也是一樣,而且是越有錢的人越信這些。
他們剛才詢問的就是一群蹲在錄像廳門口抽煙的無業遊民,劉雲拆了一包煙散了出去,然後問道“哥幾個知道馬王爺嗎?知道的話煩勞給兄弟指條路,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請他幫忙,先謝謝哥幾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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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的一個混子梳著大背頭,十月份的天了還敞著胸口露著胳膊,手臂上紋了一隻不怎麼威風的老虎,叼著煙說道“你們三個是外地來的?不會也是來找馬王爺辦那種事情的吧?”
陳琅上下打量了這個混子一眼,搖下了車窗,說道“我們三個卻是是外地來的,家裡那邊有些事情不太好處理,早就聽說渝州的馬王爺那是有本事的人,這不就想著來碰碰運氣嘛?煩勞這位大哥幫個忙!”
就在陳琅說完這話的時候,劉雲也是從口袋裡麵拿出了一張青底的民族大團結塞到了那大背頭混子的手裡,笑著道“都是出門在外的,不讓您白幫忙!意思意思!”
那大背頭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那幫哥們,臉上露出了笑容,說道“出門在外的,誰還不需要幫忙啥子的!應該的應該的!”
從這個大背頭的話裡,陳琅三人總算是找到了馬王爺現在住的地方了。而且聽這個大背頭說,馬王爺這幾年好像確實收斂了許多,都不怎麼問外麵的事情了。
以往的時候,這渝州城的各個流氓頭子,那是隔三差五的就去找這個馬王爺幫忙處理麻煩事,像什麼發橫財,私人恩怨什麼的都是馬王爺一手解決的,比指示手下的兄弟去拚死拚活可方便多了。
不僅僅是流氓地痞,像是有錢有勢的開發商和生意人也都是那裡的常客,甚至聽說就連某些當官的也時不時的就會往那裡跑。
不過現在可不一樣了,馬王爺好像就是在幾年前改了脾氣一樣,不僅僅是和那些來往的人斷了關係,還做起了正經買賣——開香燭店,幫人家處理殯葬事宜。雖然也離不開他那老本行,但是手段也已經是婉轉了許多。聽說他還開始做善事了,一些窮人小老百姓有什麼困難的他也是能幫就幫。
這倒是讓陳琅覺得有些佩服起來了,他倒是也很想見見這個當初被自己師兄教訓的很慘的家夥。很想問問他是不是又得罪了什麼人,不然的話為什麼那個姚老頭會讓手下的鬼魂拿他做頂包的供出來呢。
車子七拐八拐的開到了一條老街區,眼看著前麵的一小段路車子開不進去了,三人便下車走了過去。咱們國家的人做生意也是有一條習慣挺有意思的,經常有喜歡做同一個行當的人聚在一起,例如賣建材的都是一條街,小商品的也都是一條街,小吃攤的還是一條街,也不怕互相之間搶了生意。
這一條小巷子不算很長,僅僅幾十米的距離,倒是開了七八家殯葬香燭店,紙人花圈什麼的就擺在外麵,倒也是顯得這裡冷清得很。
按照那個大背頭混子的說法,馬王爺的店麵就在這條巷子的最裡麵。
張羽一邊走一邊四處看著這些店鋪,發現每一家店鋪裡麵的人隻是靜靜的忙著自己的事情,沒有生意上門也不著急,好奇地問道“這些店鋪看上去可是冷清得很啊,他們真的能賺到錢嗎?這一個生意都沒有的,平時的開銷可怎麼辦?難道就不能出去吆喝吆喝?”
陳琅一邊走一邊說道“你還真的是什麼都不懂啊?你見過有人做這種生意吆喝的嗎?難不成還盼著外麵多死幾個?這事不吉利!再說了,做這一行的油水可不小呢,平時不開張,開張吃半年!你難道就不清楚你們家這三天辦白事花了多少錢嗎?少說,也得有這個數!”
說著陳琅豎出了五根手指頭,又接著道“這還隻是給殯儀人員的,因為一些特殊的事情,光是那戲班子就拿了十萬多。大知賓那裡也能賺上不少,你想想看,他們都做了些什麼,這得是多大的利潤啊!”
張羽臉上漸漸露出了吃驚的表情,似乎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這些東西以前他在學校可從來沒人和他說過。看來這次跟著陳琅還真是跟對了,估計以後還會更有意思呢。
巷子的最裡麵有好幾家店鋪都是空著的,最最裡麵一家掛著的牌子上麵寫著馬記香燭鋪的牌子,還標了香燭元寶,紙人紙馬,喪葬服務的小字。一家店就擠走了那麼多家,看來他也確實是威望不減啊。
隻是三人這才剛到了門口,還沒有來得及敲門,陳琅就感到了一絲詭異的感覺,這不太對勁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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