徑直來到村尾最後一家,兩條大黑狗‘汪汪’叫了兩聲,朱大年聽到聲音,出來查看。
“大年叔,我來問問兔子的傷好了沒,好了我們下午過來拿。”
見他身後背著籮筐,手上還拿著,曉得他要去鎮上:“好的差不多了,正想著明日送你們家呢,你大哥呢?”
沈元山站在院門口,沒有進去,低頭望著扒著門站起身的大黑狗,騰出一隻手,摸著它們的頭。
“大哥去借驢車了,這次去鎮上多進些貨,省得隔三差五往鎮上跑。”
“也是,鎮上太遠,挑回來累人。”朱大年望著籠子裡的野兔,“一會兒我送去你們家。”
“那怎麼好。”
他擺擺手:“我在家沒啥事,去你們村轉轉,你快去吧,彆晚了。”
沈元山笑著點頭:“哎,大年叔,我走了啊。”
兩條大黑狗‘汪汪’了兩聲,好似在說‘慢走’。
沈榕山借了驢車,看到他過來,便停下等他。
“大哥,大年叔說一會兒給家裡送去。”
“成,上來吧,早去早回。”
沈元山將筐放上去,在邊上坐好。
沈榕山借驢車的人家叫趙三寶,不到五十歲,不忙時,載著村裡人去鎮上,來回兩文錢。
“老頭子,沈家小子賣貨,村裡人去鎮上的少了,咱家也賺不到什麼錢了。”
坐在屋簷下抽旱煙的男子正是趙三寶,他敲了敲煙杆,無奈地開口:“那能怎麼辦?”
“他不做,還會有彆得貨郎進村,你能攔著不讓人家賣貨不成?”
婦人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我沒那意思,怎麼還衝我生氣呢,你要是不高興,對著沈榕山,彆對著我。”
“你看看你......”趙三寶無奈,“我沒對你發脾氣,唉......我心裡是不舒服,可沒理攔著人家。”
而且村裡來貨郎是早晚的事,隻是他沒想到會是沈榕山。
自從村裡傳開他們家賣貨後,村裡人大多不去鎮上了,以往是半個月去一次,如今半個月早就過了。
驢車出了村,平穩地在道路上跑著。
路邊有走路的人要搭車,招手攔下他們:“小哥,你們是去鎮上不?”
沈元山點頭:“對,去鎮上,你們要是坐車的話,一文錢。”
幾個男子笑著應下:“好。”
上了車後,一人給了一文錢,一路走一路帶,驢車上坐滿了人。
到了鎮上,眾人紛紛下車,快步進入集市。
“大哥,收了十五文錢,怎麼辦?”
沈榕山讓他收好:“回去給三寶叔。”
“為啥?”他不解,這應當算是他們賺得錢吧。
“我想了下,路上帶人,賺到的錢給他,我們來鎮上,也要給兩文錢。”
“眼下家裡買不起驢車,我們日後還要多去借車,因著我們賣貨,三寶叔家沒法帶人來鎮上。”
“賺錢的門路被咱們攔住了,時日久了,心裡必生怨,有些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而且驢車是他家的,我們借了他們的光,才賺到了錢。”
沈榕山拉著驢車,往街道走去。
“我曉得了。”沈元山走在邊上,“要是沒有驢車,咱們也賺不到這十五文。”
以後還要去他們家借驢車,如此一來,他們心底也不會太有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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