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的幾人紛紛看過來,有人回:“像,好像就是吧。”
“旁邊是他新娶的媳婦嗎?”
車子越來越遠,他們的談話聲也漸漸聽不清。
季溫禾聽到一句:他不是死在戰場上了嗎,原來沒死啊。
不悅地皺起眉頭,到底是誰傳他死在戰場上了?散播謠言的人到底安得什麼心。
好好一個人,非要咒人家死在戰場上。
仰起頭,見他麵色平靜,沒有露出不高興的神情,柔聲問:“你知道是誰在傳你......”
沈榕山點頭:“嗯。”
“是誰啊?”季溫禾好奇。
他轉頭看她一眼,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說。
心中閃過一個可能:“是村裡的二流子?”
能讓他不好開口的,估摸著也就是曾經調戲過她的二流子,擔心說出來她會害怕,或是不高興,才猶豫吧。
果然。
他說:“是他,那日救了你後,我夜裡找到他打了一頓,不知去哪了,沒有再回村裡。”
若不是看在同村的份上,他會毫不猶豫地打斷他一條腿。
季溫禾好奇:“他不敢回來,是不是害怕碰見你,怕你在打他一頓。”
乾了不少壞事,燒了人家的房子,還造謠他死在外麵了。
“不知,他在村裡本就不受待見,村裡人看到他都繞著走。”
前麵要往左拐彎,沈榕山看了眼身後,沒有車子,拉著她走到對麵,接著說道。
“他回村裡,每家不敢不留人在家,怕他偷東西。”
“他家人呢?”季溫禾疑惑,“家裡沒人管得住他嗎?”
“他娘生他時難產,保小,家中父子過活。”
沈榕山也是聽爹娘閒話時說得,沒有細問過。
“原來是這樣。”
家中隻有父親一個人,既當爹又當娘,地裡活計不能丟,哪來的時間教育孩子。
村裡人養孩子都是放養,男娃成天結伴,和村外的孩子一起,這裡溜達一圈,那裡溜達一圈。
“沈大哥,往後日子好了,村裡的私塾還會開嗎?”
十裡八鄉唯一的秀才,家裡有些條件的,都將孩子送到沈家村。
“應當不會,叔他年紀大了,怕是有心無力。”
沈榕山回來時去見過他一麵,老了很多,沒有往日的精神氣,說句不好聽的,像將死之人。
兩人路上聊著天,在晌午前到了鎮上。
安和鎮。
望著城門口上的三個大字牌,季溫禾雙腿發軟,雙手撐著膝蓋,喘著粗氣,身上早已被汗水浸濕。
“歇一會兒,等下在進鎮。”沈榕山望著,尋找能坐下的石頭。
“不了,沈大哥,我們進去吧,趁現在人多,把野雞賣了。”
人少,她怕賣不出去。
季溫禾直起腰,咽了一下口水:“走吧沈大哥。”
沈榕山見狀,不再強求,大步向前,和她並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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