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王義平說知道董十八為何做偽證，眾人紛紛將目光轉移到他身上。
“老夫曾辦過一個案子，案情很簡單，但由於一個老者做了偽證，導致遲遲無法確定真實情況。”
“後來，老夫去找那老者詳聊，方知他之所以做偽證，皆因他一輩子被人輕視。”
“好容易上次大堂，老者非常鄭重其事，將所見所聞誇大描述，以求讓人相信和重視自己所言。”
王義平解釋完，把目光鎖定在董十八身上。
董十八聽到這話，羞愧的低下頭。
實際上，他的證詞中，隻有一項是真的。
那就是，他聽到柳雄和柳寶良吵鬨，以及後來柳雄發出的慘叫。
其他，都是他為博得關注，而胡亂瞎說的。
他並沒有起身去門口觀瞧，更沒看見柳寶良逃竄。
而如此說的目的，確如王義平所言，他一輩子被人輕視。
如今難得成為關鍵證人，不由就想顯示一下自己的重要性。
“如此理由，是否有些牽強了？”
蔡晉聞言，疑惑的問道。
“我看，就應當嚴刑拷問，必可得到有用的東西。”
太叔煜在一旁建議道。
“不必！”
裴七夜卻出言反駁道：“此案有沒有這個老爺子的證詞，其實問題都不大，畢竟剛剛基本已經確定，柳寶良沒有能力殺死自己父親。”
“那這個婦人親眼所見呢？”
劉景林不甘心，指著另一個證人梁氏說道。
“不錯，就算是董十八說了謊，但梁氏可是親眼所見，柳寶良弑父的。”
向宗仁也跟著附和道。
蔡晉想了想，接著開口：“有沒有這種可能，當受到攻擊了，柳雄十分錯愕，才被柳寶良又刺了一刀在胸口，柳雄由此而斃命，來不及捂住傷口，因此手上沒有血跡。”
裴七夜見他們依舊認定柳寶良是凶手，當即轉頭問仵作方小棠：“如果胸口被刺中，人會立即死亡嗎？”
“不會！”
方小棠非常肯定的搖搖頭，想了想又補充道：“人若是被刺中胸口，至少還能活十幾息的時間。”
“那死之前，人是不是會下意識的捂住胸口？”
裴七夜繼續問道，
“一般情況下，如果受到傷害，人一定會去撫摸傷口，以確定傷勢。”
方小棠年紀不大，但知道的卻不少，幾乎有問必答。
“那在什麼時候，人受傷後，來不及去撫摸傷口呢？”
裴七夜眯了眯眼問道。
“除非當時就陷入昏迷！”
方小棠給了一個確切的答案。
裴七夜點點頭，轉而看向眾人：“大家都聽到了吧！事實證明，柳寶良除非將自己父親打暈，才能造成如今的效果。”
眾人聞言，都不做聲了！
說柳寶良在偷襲下，乾掉自己的父親，或許還有可能。
但，先將其擊暈再刺殺，卻萬萬做不到。
就算是不懂武功的文官也明白，以柳寶良的水平，不可能將一個堂堂五城兵馬司的同知擊暈。
“老夫不懂什麼武功，隻知道凶案現場隻有柳寶良一人，且還有人證和物證，所以柳寶良脫不開嫌疑。”
劉景林突然出聲，打破了現場的安靜，而後對著蔡晉道：“蔡閣老，此時就應該對人犯用刑，不該聽裴七夜胡言亂語。”
向宗仁聞言，想了想道：“我同意劉大人的做法，該先用刑。”
聽到兩人的建議，反而是蔡晉和太叔煜不出聲了！
顯然，他們已經被裴七夜擺出的事實說動，並不讚成兩人的建議。
“向大人，你為何堅持要用刑？”
裴七夜沒去搭理劉景林。
從審理案件之初，對方情緒就極為不穩定。
顯然，這個時候跟對方掰扯，隻會做無效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