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洗漱完畢,躺在床上,腦中流淌過康複品牌資料,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最後,燙完無數次烙餅,再度爬起來,去書房。
燈不知亮到幾點,總之,就連整宿做夢都沒歇著。
次日,與陳先生共進早餐。
後者問她,昨晚是不是熬夜。
梁微寧用手碰了碰下瞼,“有黑眼圈?”
女孩下意識的動作,陳敬淵輕抬唇角,淡笑。
對麵人靜靜注視中,他放下餐具,慢條斯理道出事實:“寧寧對不同類型的熬夜,身體反應大相徑庭。”
什麼意思?
她認真琢磨,回過味來。
臉紅。
大佬是怎麼做到一本正經,講出這種話的。
但確實挺奇怪,明明熬到淩晨三點,隻睡了四小時,今日狀態卻比預想好很多。
果然,知識就是力量。
陳敬淵吃完沒急著走,坐在餐椅上看女孩用餐。
目光落在她身上,穿的是日常便服。
她將他的話聽進去。
想到昨日車裡,陳敬淵眸底劃過絲自責,不該太激進,反倒把她嚇狠,會跟他越來越生分。
隻要在中港一天,就注定劃不清這層上下級關係。
讓她開啟新的職業生涯,離開董事辦,是為她作長遠考慮,亦為滿足自己私心。
私心很簡單。
希望他的寧寧,可以像普通女孩子那般,把心靠近。
倘若他在原地等,要等到何時。
所以,不能等。
大清早,陳先生為女人殫精竭慮,頭一回。
下樓到車庫,待命有兩位司機。
加長普爾曼停在原位,十幾米開外,還有一輛黑色商務車。
想到大佬上午另有行程安排,應該是打算單獨派車送她去公司。
拒絕的話不好講出口。
既是同居,沒道理讓女朋友一個人去擠地鐵。
梁微寧朝男人頷首,“晚上見,陳先生。”
女孩眸底笑意盈盈,是為即將迎來新征程而感到愉悅開心。
看著立在車門前的女孩,陳敬淵靜視幾秒,朝她緩緩伸抬手臂。
是她從未見過的肢體語言。
但能悟到是什麼意思。
梁微寧往前邁出兩步,停住,餘光下意識瞥向候在旁邊的兩名司機。
就這一眼。
男士們心領神會,各自上車。
她笑了笑,小跑過去送進他懷裡。
強有力的手臂穩穩接納,高度隻及胸前的小姑娘,陳敬淵心無旁騖地抱著,將她收攏在深色大衣下。
梁微寧仰起腦袋,聲音發悶:“從此以後,我不再是您的秘書了嗎。”
一碼歸一碼,內心肯定有不舍。
女孩後知後覺的情感反射,總能慢半拍。
陳敬淵垂目靜鎖她眉眼,低嗓溫和,“中港董事辦,永遠不會缺秘書。”
哦,道理她懂。
可是......
下刻,男人寬厚手掌來到她後背,帶著安撫力量。他說:“但陳敬淵的秘書,隻有一個。”
是她。
梁微寧彎了彎唇,心滿意足地點點頭。
當時那種感覺,很複雜。
有點像四年前拖行李箱第一次來港念大學,老梁將她送到學校,安置妥當後,臨走前孤零零立在宿舍樓下,站了許久許久。
陳先生不是老父親。
等會,加長普爾曼一定會先行。
心裡這般想著,估摸時間已不早,她主動從懷裡退開,轉身就要上車。
腰間被那隻大手桎固,梁微寧疑惑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