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女孩怔怔發呆,徐晝以為又喝醉,隨即挪開她手裡的酒杯,提議道:“如果頭暈,就先找個地方坐坐。”
不是頭暈。
是想—
思及此,梁微寧露出困惑的表情。
“怎麼了。”徐晝問。
她輕聲道:“陳先生信佛嗎。”
什麼。
女孩聲音太小,像在自言自語,聽得徐晝雲裡霧裡。
夜間八點,整棟大廈除中間兩層燈火通明,便隻剩頂層董事辦還亮著燈。
一小時前,年會開幕儀式上,陳先生露麵十分鐘,簡單講完話,然後吩咐財務部派發大額紅包。
這是每年年會,執行董事對員工們的例行慰問和犒勞。
也是眾人最激動的時刻。
包括梁微寧。
老板紅包外加節目獎金,今晚可算滿載而歸。
但那刻金錢賦予的喜悅,遠抵不上在得知四年前潭柘寺初遇時帶來的心靈衝擊更為強烈。
原來,四年前他們就已經有了交集。
而且,他見過她最狼狽的樣子。
當時一定很醜。
她哭起來,一點都不好看。
梁微寧昏昏沉沉進入電梯,按下頂層按鈕。
隨樓層數字逐漸往上,她在想,這麼晚,該回家了。
上去道一聲‘晚安’就走。
踏出電梯,頂層安靜如斯。
這個點數,下方觥籌交錯,陳先生卻還在獨自一人處理公務。
中港勞模不是說說而已。
沒有誰比她和徐晝清楚,大佬一年到頭有多忙。
辦公室門緊閉。
敲兩下,裡麵傳出男人低沉嗓音。
幾分鐘前,陳敬淵剛結束一通跨洋電話。
緩緩抬目,看到女孩自門口進來,燈光映襯下,新中式旗袍包裹著柔美身段,比之前在台上唱歌時,美得更讓人難以移眼。
靜靜凝視一陣,他眸色溫和指了指沙發處,“先坐,回複完這封郵件,我送你回去。”
是他送,而不是司機。
梁微寧沒留意到個中細節,不想耽誤大佬時間,便說:“陳先生不用管我,我可以自己打車,您忙,我上來打聲招呼就走。”
原來隻是打聲招呼。
人就立在不遠處,沒有繼續往前的意思。
自座椅上起身,陳敬淵取下掛在旁邊的外套,長腿邁向女孩,準備帶她下樓。
梁微寧站著沒動。
每次喝點酒,總會變得有些固執。
今晚打定主意,不讓他送。
陳敬淵似也察覺到女孩異常。
停在她麵前,溫聲問:“是不是有話對我說。”
嗯。
鬼使神差地,梁微寧點頭。
要說什麼。
恐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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