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日。
陳家大小姐,陳先生一母同胞的姐姐。
據說十年前因車禍去世,沒想到,竟然跟大佬生日是同一天。
難怪上午抵達薄扶林,父子倆衣著肅穆從外麵回來,大概是去墓園祭奠家姐。
那麼這份芙蓉羹,或許存有非同尋常的意義。
有時候,越是過度緊張的心理暗示,越容易出岔子。
梁微寧悶頭往前走,在書房門外迎麵撞上陳敬淵。
男人正打著電話,突發意外。
女孩手裡的芙蓉羹未端穩,不偏不倚灑在他腰腹西褲地帶,襯衫交界處也留下大片汙漬。
始料未及的場麵。
梁微寧怔住,第一反應是進書房尋紙巾,下刻,木質托盤被陳敬淵單手拿走,捉住她手腕將人拉到跟前,低問:“有沒有燙著。”
沒。
她下意識看向男人腰腹處,還好,隔著衣料。
見女孩懊惱的樣子,陳敬淵失笑:“喜歡吃就讓廚房重新做。”
“這是給你的。”
梁微寧耿耿於懷道:“它對你很重要。”
無厘頭一句。
難免令陳敬淵往某方麵想。
從女孩神態間,他試圖得出一個結論,這碗芙蓉羹,是否出自她之手。
衣褲弄臟,需及時換下。
陳敬淵端著那碗僅剩一半的芙蓉羹踏入書房,留了句,“我先處理點事。”
意思明確,讓梁秘書去臥室幫他拿一套衣物。
心裡有愧。
梁微寧覺得這是小事,沒什麼可推脫。
偌大的衣帽間,使她陷入茫然。
無從下手。
於是,ca去樓下請教明叔,陳先生的襯衫放在什麼位置,西褲在哪。
一番交流後,梁微寧撤回她之前對管家的所有誤解。
什麼上了年齡記性差。
完全是汙蔑。
明叔心裡裝著薄扶林,連大佬哪件襯衫該搭配哪枚袖扣哪條領帶哪塊腕表,都記得清清楚楚。
這對於梁微寧而言,如同天方夜譚。
猶記得飛連霧島那次,大佬開玩笑說,等明叔退休後,讓她接手薄扶林內務,介入他的日常起居。
沒得商量。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費時十五分鐘,總算找齊整套衣物,梁微寧在選袖扣時,不經意瞥見旁邊儲物格裡疊放的男士手帕。
深藍色,邊角帶有手工刺繡。
很熟悉的款式。
這讓梁微寧不由想起四年前,潭柘寺後院禪房外,那位陌生男士遞來的手帕。
大概是同類高端品牌,所以設計相似。
但細細回憶,當時那人的背影,跟大佬倒真有幾分重合。
天下怎會有這般巧的事。
梁微寧沉浸在思緒裡,沒察覺到衣帽間外有腳步聲走近,也全然忘記,自己手裡正抓著什麼東西。
是她剛剛隨手整理的浴袍。
這副場景落入陳敬淵眼裡,顯得格外彆開生麵。
梁微寧慢慢回過神,然後,怔怔轉頭朝門口男人看去。
她正想問手帕的事,陳敬淵已低沉開口,“二十分鐘選了一件浴袍,梁秘書眼光很獨到。”
男人濃鬱聲線裹挾磁性顆粒感,鑽入耳蝸,引發絲絲悸動輕癢。
梁微寧表情木然,低頭一看。
燙手似的,連忙扔回到衣櫃。
女孩氣定神閒地顧左言他,指了指軟皮坐凳上的衣服,眼神示意,您先換,我回避。
路過男人身側,被那隻大手扣住腰,溫柔而不容抗拒地攬回去。
陳敬淵垂首斂目,音腔暗啞,“跑什麼,馬上就能滿足你願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