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軍官在他身側說著什麼。
他今日穿規整白襯衣,領口解開兩顆紐扣,露出隱約胸膛,修長雙腿筆直逆天。威猛強健的體魄有種性感的力量,寬肩細腰,肌肉勁健,線條流暢,不多不少剛剛好。
硬派慎獨中又幾分風流。
我驟然呼吸發緊,上輩子怎麼沒發現身邊還有這樣的尤物呢?那時候好像從未跟他有過交集。而如今,見慣了寧乾洲威嚴肅穆的軍人形象,像是銅牆鐵壁不容侵犯。然而今天,寧乾洲好像下凡了,他脫下了神祇鎧甲,以人之姿站在我麵前。
年輕,鮮活,卻又持重性感。
這一年,他28歲。
“少帥,施小姐來了。”那名軍官鏗鏘有力。
寧乾洲轉臉看向我。
碎發獵獵紛飛,無與倫比的俊臉神情溫淡,雙眸撩人心魂。
我的心仿佛被一下擊中,愣怔在原地。
他唇角微揚,抬手示意我過去。
我正要上前,忽而腦海裡浮現醉酒強吻他的畫麵,我還是去死吧,我下意識轉步逃離,貼身小丫鬟暗中抓住我,悄聲提醒我,“小姐彆怕,不就是睡了一夜嗎!大不了讓老爺去說媒!咱訛死他!”
她不說還好,這麼一說,我心態又崩了,根本沒辦法像以前那樣麵對寧乾洲。
“快去,彆慫!”小丫鬟暗中推了我一把,“彆讓他白睡!多少要個名分!”
我麵紅耳赤走上前,一時間失了語。
“小微微。”他忽而這般稱呼我,俯身將那枝白玉雕琢的笑靨花插在我耳畔鬢發間,“好些了麼。”
我一陣陣窒息滾燙,說不出話來,憋了半晌,憋出一句,“對不起。”
明明是我吃虧了,可我卻有負罪感,我為自己對他的冒犯而道歉。我也堅信,他沒碰過我。
他雙眸幽深沉淪,唇角笑意漸深,“看過龍燈嗎?”
我搖頭。
龍燈十年一次,十年前我才五歲……跟著我爹爹到處跑營生,沒趕上。
他帶我上街看龍燈,街上人潮擁擠,車輛寸步難行,他步行帶我遊街,那些軍官便裝跟隨左右。
我之前走水路而來,遠方花團錦簇的朦朧花燈漸漸清晰,大片大片笑靨花的花燈綻放我眼前,它們簇擁在房簷屋角,絢爛於人們指間,孩提手執一枝笑靨花穿街而過,盤踞的臥龍燈由無數枝笑靨花編織而成走街串巷。
就連冉冉升起的風燈都是笑靨花的樣子。
我看癡了。
我曾聽我爹爹說龍燈用無數朵蓮花編織而成,龍燈節那天,數不清的蓮花冉冉升天,可眼前我最喜歡的笑靨花正在無限放大。
寧乾洲在一處捏糖人攤鋪前站定,微微側首問我,“吃嗎。”
他個子很高,我需要微微仰視他,於是流蘇笑靨花燈光溢入我眼眸,讓他有種璀璨奪目的絢爛感。我的心仿佛被他驟然拉近,心跳聲清晰有力……
不等我回答,他已然買了一串笑靨花的糖人遞給我。
我遲遲未接,這場麵讓我輪輪震撼。
他屈指彈了一下我額頭,提醒我接糖。
我吃痛捂著額頭,這個人,時而威嚴淩冽,時而玩世不恭,時而嚴肅冰冷,時而又如此多情撩人……幾分風流。
我反應仿佛慢了半拍,接過糖人,長街忽然喧囂湧動起來,龍燈賽開始了。洶湧的人流驟然將我擠向遠方,寧乾洲忽然一把握住我手腕,將我扯回身邊。
有軍官湊近他說著什麼,他隻是一個轉眸,我像顆小土豆再次被人流給擠沒了影子,我喊他,“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