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眼鄭褚,他時時刻刻站在寧乾洲身後,應該就是提醒他各種突發情況,讓他及時應對,不至於暴露。
“微兒還是雛兒!小姑娘家家的!第一次就被你這麼給糟蹋了!”娘親低斥,“你多少給她一個說法!否則,你欠她的!這輩子都還不清!”
寧乾洲眉頭不易察覺皺了一下。
娘親讓我很難堪,我不是上門尋說法的,正要開口解釋,娘親一個眼神橫瞪過來,不準我解釋。
“知道她下麵縫了多少針嗎?半條命都差點沒了!”娘親似是故意刺激他,“你那麼傷害她,她能不計前嫌來救你,你最好想想怎麼補償她!”
這直白羞恥的話語,讓我麵紅耳赤羞惱極了,我恨惱盯著娘親,娘親遞給我一個眼神,讓我繼續忍。
這件事該怎麼處理似乎很棘手,寧乾洲遲遲沒回應,他清瘦了很多,皮膚病態蒼白,人依然精神。
他想抽煙,但忍住了。
“讓我放了紀淩修是嗎?”寧乾洲忽然開口。
語氣前所未有的……平和……頹然中幾分淡淡溫柔,似是怕嚇著我。
我怔了一瞬,點頭。
“讓他不要再插手平京內部事情。”寧乾洲語氣平緩穩定,“回彥海好好做他的生意,我不會再動他。”
這是跟我談條件?補償?我看了眼娘親,娘親衝我點頭。
我說,“知道了。”
“我的老師。”寧乾洲望定我,“你放人。”
“哦,好。”我應了聲。
室內陷入突兀的沉默之中,似乎條件談完了,沒話說了。
“這就完了?”娘親笑了聲,“感情女人的清白,隻配拿到談判桌上談,你們男人爽那一下子,女人的一輩子就完了!你讓她以後怎麼麵對紀淩修?微微差點被你弄死了。”
娘親似是非常了解男人,揪住寧乾洲極強的責任心,道德感以及人倫綱常不依不饒,無限撕扯他的愧疚感。
就算寧乾洲理智到不近人情,可麵對娘親的道德審判,他十分罕見地開始猶豫不定。
我感覺他那句“還要我怎樣”的渣男語錄都到了嘴邊上了,顧及我的感受,他始終沒說出口。
“你聽好了。”娘親說,“以後微微的任何要求,你都要無條件滿足!無條件答應!她以後跟紀淩修結婚了!你不僅要保護她!你還要保護紀淩修!彆讓她守寡了!”
我怔怔看著娘親,這一刻忽然明白了娘親的良苦用心。
“不上升家國大事的基礎上。”寧乾洲許諾,“都依她。”
“紀淩修呢?!”娘親掐著腰,“你讓那小子戴了一輩子綠帽子,卻不知道!多慘!”
“保。”
我暗暗驚訝,娘親太了解寧乾洲了吧!若是我萬萬做不到,我隻會跟他對抗,冷戰亦或者威脅,偶爾討好。
但都不在他的“點”上,娘親將他的“點”踩的準準的!
三言兩語,就拿下了寧乾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