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點了點頭,她外出傳口信時,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微姐,你上次讓彭昶查的那張畫像,我們查出那個人是誰了”
我心頭悚然一驚,“誰,叫什麼?”
“叫畢洪福,隨母姓。單親家庭……”小方遞給我一個信封,“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市井小民啊,16歲,身高都快長到一米八了。”
我打開信封看了眼,是一張照片。那個叫畢洪福的年輕人攬著他母親一起在照相館照的,他跟他母親長得很像,但鼻子和嘴巴尖瘦一些,略微眼熟。
但委實想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見過他。
“社會關係查了嗎?”
“查了。”小方說,“他母親開裁縫鋪子,他老早沒讀書了,遊手好閒。狐朋好友很多,那些朋友也查過,沒啥特殊的。”
我仔細端詳那張照片,確信上輩子是他殺了紀淩修。他為什麼要殺紀淩修?是收了彆人的錢嗎?或者有彆的原因?
“把他綁了。”我低聲,“我要見見他。”
“好嘞,這人在嶺南。”小方說,“外麵打仗,從嶺南帶來海城,可能需要些時日。”
我將小寶緊緊抱在懷裡,隻要我稍加乾預的事情,就會導致時間線一直提前,上輩子,這三敗俱傷的戰役,寧乾洲取得階段性勝利。之後,便是漫長休整期,寧乾洲陸續統一嶺南和彥海各地。
按照上輩子的命運時間線推斷,我會比紀淩修先死,隻要我沒事,他應該就是安全的吧。
樹欲靜而風不止,我要做好萬全的準備迎接集聚而來的風暴。
我跟小方正閒聊,那名混血小姑娘趴在門口偷看。
我倆瞬間閉嘴。
那小姑娘眼睛直勾勾盯著我懷裡的孩子,她是紀淩修的姑姑的外甥女,被他姑姑收養在膝下,聽說紀淩修的姑姑曾經有意撮合她跟紀淩修。
“如果你懷的不是淩修哥哥的孩子。”小姑娘神情微微憤怒,用蹩腳的中文說,“淩修哥哥就不會再要你了!你等著吧!”
說完,她一溜煙跑開了。
“神經病。”小方暗暗吐槽,“那女的天天偷看你的孩子。”
我心慌極了,又故作鎮定,看著小寶的眼皮,“紀淩修的姑姑最近經常抱著大寶出去嗎?”
“是的。”
“都去了哪些地方?”
“去一些名流家裡串門。”小方說,“還有一些洋人那裡。”
“具體查一下哪些名流,哪些洋人,職業,給我具體的名單。”我低聲,“不能再讓她把大寶抱出去了。”
瞧那混血小姑娘的態度,紀淩修的姑姑八成在懷疑孩子的身份。
為了規避風險,我謊稱孩子受寒發燒,防止交叉傳染,將孩子安排在副樓看顧,禁止其他人靠近。隻有我和小方輪流照料。
小方問我,“微姐,你在害怕什麼?這些日子,你吃不下飯,睡不好覺,你怕紀淩修出事嗎?”
我看著搖籃裡的兩個孩子出神……
如果這兩個孩子不是紀淩修的,那我重生來的這輩子,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就真的是來曆劫的。
我忍不住絕望笑了聲,還沒開始逼我,我就已經想帶著孩子赴死了。
所以,上輩子我是因爹爹的死而自殺,這輩子,換了原因,我因孩子而自殺?
隻是這樣想想,就沒了活下去的勇氣。
我怎敢讓紀淩修知道。
聽說孩子病了,出差半個月的紀淩修連夜從外地趕了回來,一回家,便趕來副樓看孩子。
他穿著初春的薄襯衣,西褲筆挺修長,眉眼精細美麗,看著孩子的時候,滿目柔情。雖然舟車勞頓,他依然精致體麵,衣服上連灰塵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