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們看錯了。”我補充,“昨晚我回漢城飯店了,沒跟總首一起。”
“鄭褚跟乾洲彙報時,我聽到了。”沈靜姝不藏掖,“乾洲對你,還真是特殊,一舉一動都關注。若不是知道你們是兄妹關係,我怕是要醋死了。”
我冷笑。
“你跟你哥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似是從我喊她嫂嫂那一刻起,她便爽朗打開心扉,“你倆為什麼會給人一種比陌生人還陌生的感覺,你是不是有點怕他?他也有點刻意疏遠你,明麵上你倆都不講話,私底下,他倒是挺關注你。”
薑常卿說得沒錯,沈靜姝廢話真多。
“你還記得第一次調停會議嗎?”沈靜姝梳著長發看向我,眼睛坦誠熱情,“那次乾洲從彥海回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關了鄭褚六個月的禁閉,還封鎖了消息,沒下紅文,不讓秘書室歸檔。”
我微微蹙眉。
“你知道嗎?一個半人高的小木箱子,站不起來,蹲不下去,折磨死人了,就那麼罰鄭褚,誰求情都沒用。”沈靜姝給自己編了小辮子,“我當時替鄭褚說了幾句話,乾洲說,不罰罰鄭褚,那小子早晚要出事,要讓他長長記性。”
“後來,鄭褚硬生生挺過來了,寧乾洲找他談過一次話,才又重新啟用他的。鄭褚很珍惜這次複用的機會。”沈靜姝八卦地看向我,“那次在彥海,到底發生了什麼啊?鄭褚咋了?我問了好多人,都不知道緣由,就連薑督軍都說不知情。”
我沒聽彭昶說過……或許他覺得不值得講。
“不曉得。”我謹慎。
“你真把我當你嫂嫂嗎?”沈靜姝收拾好自己,拎著包,“你承認了?”
我點頭,“我哥承認,我就承認。”
“我整好要去看看乾洲,你跟我來。”沈靜姝說,“興許能讓你見見老總首最後一麵。”
走到門口,她回頭看我,疏朗陽光的眉心堅定,“你如果再跟我玩心眼子,我就不饒你”
我說,“或許你們對老總首沒好印象,但他這段時間,確實照拂我,我就當送他最後一程。”
這番話她聽著是那麼個意思,便沒再說什麼,一路帶著我來到政務大樓前,門口拉著警戒線,警衛森嚴。
還有軍隊現場戒嚴。
沈靜姝通過警衛室給樓上打了一通電話,他沒找寧乾洲,而是找她在內閣做高官的叔叔,樓上許可,她便帶著我順利上樓。
“現在外麵的人,沒人能見到寧乾洲。”她叔叔從會議室走出來,“內閣召開緊急會議,都忙死了,誰有空管你,趕緊回去!”
“不看見他,我不放心。”沈靜姝搖晃著她叔叔的胳膊,“就讓我見他一眼。”
“你把心放肚子裡!他不會有事。”她叔叔煩不勝煩,“寧乾洲重權在握,誰敢動他?誰敢審判他?警衛敢抓嗎?昨晚上幕僚長將他堵在現場,警衛的槍都舉起來了,肖元鷹大人親自來保他,那槍齊刷刷都放下了,就算後來二把手來了,也沒用。”
“寧乾洲手裡有兵權!”她叔叔勸道“追隨他的地方軍閥一呼百應!誰敢動他?趕緊回去!這是男人該來的地方,你一個丫頭,彆來添亂!”
“可是外麵亂得很,你看那報紙上寫的,乾洲的聲譽全毀了。”沈靜姝急道。
“都什麼時候了,哪兒管得過來輿論。”她叔叔說,“那報社也要端了,得罪了寧帥還想活?”
“讓我見見他嘛,就一眼。”沈靜姝撒嬌,“乾洲肯定也想我了,他妹妹也來看他了。”
她叔叔不勝其擾,重重歎了口氣,“進去看一眼,就趕緊回去。”
“收到!”沈靜姝裝模作樣敬了一個軍禮,哈哈爽朗一笑,跟在她叔叔身後,走進了會議室。
會議室內煙霧繚繞,似乎是休會時間,一屋子高官正在商議對策,拿應急方案,似乎國際上也開始譴責寧乾洲這種行為,趁亂搞事。
我飛快搜索寧乾洲的身影,便見他穿軍裝,坐在左側第三個位置,深沉嚴肅的目光盯著我。
似乎從我踏進會議室那一刻,他就看到了我。
他身邊圍著督辦公署警察廳司法審判庭很多機構的人,個個如臨大敵商議著什麼。隻有他風平浪靜,漆黑雙眸深深冷冷看著我。
他是那種無論內心集聚著怎樣的風暴,表麵上永遠雲淡風輕的模樣。
很難猜。
“乾洲。”沈靜姝作為家屬,關切來到他身邊,“一夜沒睡,你還好嗎?”
寧乾洲沒言語,他麵前的煙灰缸裡堆了一堆煙蒂,茶杯裡的水見了底,沈靜姝關懷地替他蓄滿了水,“昨夜我父親給我打電話,嚇死我了,一整宿都不敢閉眼。”
她順著寧乾洲的目光看向我,“微微……想來見見老總首最後一麵……”
沈靜姝壓低聲音,“她好像喜歡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