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我教壞孩子?把孩子教成他的仇人?這兩個不被期待的孩子,如今卻成為雙方爭搶的焦點。
“孩子是我生的!哺乳期的時候,是我和紀淩修夜夜照看!是淩修夜起給孩子換尿布!喂夜奶!孩子生病的時候,亦是我們日夜守護!寧乾洲憑什麼!”
他憑什麼!!!
鄭褚為難不語,他本不該跟我說這些。多說一句,便觸犯一條禁律,多一份危險。
我蒼白如魅,“他要讓沈靜姝做孩子的媽媽?”
“不是。”鄭褚點到為止,“您放心,孩子會很安全。”
“那是誰?”
鄭褚不言,微微頷首,準備離開。
“怎麼妥協!”我急聲,“你說的妥協!是什麼妥協!”
鄭褚深深看我一眼,終究什麼都沒說,帶著兩個孩子匆匆離開。
走了幾步,聽著我淒哀的喊聲,似是動了惻隱,他又疾步走回來,低聲提點我,“統帥待你……比較特殊,通過這次事件,統帥對你……應該還有些彆的心思……”
鄭褚善意提醒我,“你琢磨琢磨是什麼。”
說完,他便疾步離開。
嬸娘急得直跺腳,她帶了這兩個孩子幾個月,早就有了感情,哭著喊著去追,被士兵攔了回來,跌坐在地,喊天喊地的哭。
我扶著院子裡的石桌子穩住身子,能有什麼心思?還能有什麼心思!從他確認我能預知未來那刻起,我在他眼裡便是異類。
利用不了,那便除之。
“微兒啊!你快想想辦法!”嬸娘哭著拍地,“去求求你那有本事的哥哥!去說點軟話,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為什麼突然搶走我們家的孩子。”
我如何求他。
想起了娘親那番話。我沒有好的出身,沒有顯赫的家世,沒有與之抗衡的力量,便隻能任人宰割。
如何求?怎麼求?該做何種妥協!他從未向我提出過交易!目前為止連花名冊都沒提過!他沒有向我索要任何東西!
難道讓我主動向寧乾洲靠近,去討好他,用身體引誘他?以色侍人?以兩個孩子為籌碼,跟他和解?委曲求全?
想起他對娘親的輕賤無視,我便徹頭徹尾的寒。
我如何受的住這樣的羞辱。
不,絕不。
“微兒!你想想辦法啊!這可如何是好!”嬸娘哭道“兩個孩子還那麼小!都沒離開過我們,怎麼活啊。”
她傷心痛哭。
我狠下心腸,攥著僵硬冰涼的手,輕聲安慰她,“孩子不會有事,不用擔心。”
聽鄭褚那意思……
無非是寧乾洲爭奪孩子撫養權,不留任何把柄給我,不讓自己受製於人罷了。
“孩子什麼時候回來呢?”嬸娘碎碎念,“可愁死我了?拏雲鬨夜,星野認人,兩小子都烈性,若是旁人帶去,不曉得要吃怎樣的苦頭,該不會不給我們了吧?”
“去找他們爸爸去了。”我生生咽下一口氣,“很安全。”
這一刻,我的心像是平衡的天秤向著另一端失重傾斜下去,似是做了某種放棄的決定。割舍掉了那血濃於水的牽絆。
頓時心裡空落落的。
我不能在孩子問題上跟寧乾洲糾纏不清,他不肯讓自己因孩子的事情,受製於我。而我亦不能狼狽的跟他因孩子不清不楚的糾糾纏纏。
這樣下去,一輩子都扯不清。
我不想與他捆綁。
他亦是快刀斬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