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年輕,還穿著校服,怎麼看也不像是做力工的,怎麼會睡在這裡。
見周圍的人越來越多,汪洋顧不上心中的失落,擦了擦眼睛,努力的站起身,收拾好東西。
一晚上的高燒讓他有些四肢無力。
靠在護欄上站了一會,讓身體恢複一些力氣,汪洋這才往橋下走去。
他要去把毛毯還了,還要感謝一下昨晚幫自己的人,如果不是他們,他至少要難受一整晚。
既然大家晚上都在這裡睡,估計那個勞動力市場應該也不會太遠吧。
汪洋隨便選了一個方向走了一會,果然不遠處就傳來了一陣喧鬨聲。
那裡聚集著不下四五十個人,大部分都穿著破舊的短袖,腰上掛著一個袋子,鼓鼓囊囊的,應該是裝著乾活的工具,背上背著簡單的鋪蓋。
汪洋走過去時,恰好一輛麵包車駛了過來,麵包車還未停下,就見一群人如見了鮮血的蚊子般圍了上去。
“老板,什麼活……”最先衝到車窗旁的一個漢子,諂媚的對著車裡的人笑。
“老板,你看我有力氣……”另一個漢子伸手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老板……”
“老板……”
一群人圍著車,七嘴八舌努力的推銷著自己。
車上的人,叼著煙卷,冷冷的看著一群人。
“有會砌牆的麼?”車上的人終於開口。
接著,人群中不少人都唉聲歎氣的離開了,這些都是沒有手藝的人,也就是所謂的小工,砌牆這種工作不是他們能做的。
“我會我會……”幾個人原本被擠在外麵的人,興高采烈的擠了進去。
“多少錢啊?”其中有人開口問道。
“老價錢,60!”
“哎,好好……”
“要三個!你……你……還有你……上車!”說著,車裡的人對著幾人中身體最壯實的三個點了點。
接著,麵包車嘶吼一聲,揚長而去。
原本圍著的人,滿臉失望的回到角落蹲下,繼續等待下一個用工的老板。
這些趾高氣昂的小老板,便是他們的衣食父母。
汪洋愣愣的站在那裡,眼前的景象已經超出他的認知,原來這就是村裡人傳說的來城裡打工掙錢麼。
一群人站在那裡,被人像挑牲口一樣挑來挑去,被挑上的興高采烈,沒被挑上的唉聲歎氣。
這是一種完全沒有保障的工作,純粹的出賣體力,而且所有的風險幾乎都是個人承擔。
“哎,小夥子,你醒了啊。”
就在汪洋被眼前的景象鎮住的時候,一道聲音傳來。
是昨晚給他喂藥的大叔,正蹲在角落裡跟他打招呼。
聽到喊聲,汪洋急忙走了過去。
“大叔,這個毯子是你的吧。”汪洋把手中的毯子遞給大叔,眼神中充滿感激。
“嗯,昨晚你燒的太厲害了,現在好些了沒。”大叔接過毯子,衝汪洋招招手,示意他蹲到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