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高三,我拒絕了兩位校花!
似是想到了什麼,劉星轉身快速走到汪洋櫃子前,打開櫃門。
果然,裡麵的吃的都被拿走了。
劉星呆愣的片刻,立馬出了宿舍門。
隔壁宿舍孫政正在刷牙,劉星突然闖了進來,焦急的對孫政說道。
“汪洋把床鋪和吃的都拿走了……”
“啥?!嘔……”孫政吃了一驚,不小心將口中的牙膏吞了下去,急忙乾嘔了兩下。
“你沒看錯吧,他帶走床鋪乾嘛呀?”孫政已經沒有心思繼續刷牙,匆匆地漱了一下口,懷疑的看向劉星。
如果說汪洋帶走書還在情理之中,帶走床鋪這是什麼意思?即便是一向比較機敏的孫政,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倒是沒把床鋪全帶走,隻是帶了一個床墊和一條毯子。”劉星解釋道。
“做什麼需要毯子?”孫政仰著頭,張著嘴,盯著天花板,嘀嘀咕咕的,“壞了,是不是他家裡有人住院了?”
“對對,很有可能,你看他把吃的也帶走了,然後又帶了床墊,是不是要到醫院陪床呢?”劉星眼睛一亮,忙不迭點頭,孫政的話瞬間提醒了他。
“草!這個傻逼,就這樣偷偷摸摸的回去,遇到事情也不跟咱說一下。”孫政又開始罵罵咧咧。
“那怎麼辦?如果他家人住院的話,肯定需要花錢,他手裡除了賣筆記本的,再加上見義勇為的獎金也就還有三萬多塊,不知道能不能夠……”此時的劉星已經開始為自己好兄弟考慮。
學生時代的友誼總是這麼的單純。
“還真有可能,如果不夠的話,我看咱們就把上次賺的錢給他送去得了,如果還不夠,我再回家裡拿一點。”孫政放下手中的牙刷,臉上是從未有過的認真。
汪洋家裡什麼情況?沒有誰能比他倆更清楚。如果說他家有人住院,而且還需要他請假休學陪護的,那一定是他的爸爸媽媽。
“問題是怎麼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醫院呢?而且在哪個醫院呢?”劉星皺著眉頭,心裡也開始埋怨汪洋這個家夥。
平時有好事都是跟大家分享,結果自己遇到事情,卻不聲不響的,跑得比兔子都快。
等他回來,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他,劉星默默的想。
“行了,先回去睡吧,明天找王語彤她們商量商量。”孫政思考了片刻,卻也沒什麼好主意。
“要不算了吧,我覺得汪洋不想把這個事情告訴我們,其中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不想讓王語彤知道。如果她知道了,那肯定會立馬跑到醫院去。我估計現在汪洋並不想見她吧。”劉星本已出了宿舍門,想了片刻之後又回頭,跟孫政說道。
汪洋現在最不想接受的幫助一定是來自王語彤的。
先前,王語彤家裡已經那樣看不起他,他又怎麼可能接受她的幫助。雖然上次請客是王語彤付的錢,想必那也是因為不想駁了她的麵子。
“你說的也對,要不咱就借著下午課外活動時間把市裡的醫院挨個轉轉,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孫政點點頭。
這一夜兩個少年,躺在床上,都心事重重,輾轉反側。
在他們心中,汪洋早已是猶如親兄弟般的存在。
高一高二一起上網通宵打遊戲,到了高三又是因為他,讓他們把心思轉回到學習上。
如果一切順利,他們三個將會考入同一所大學,繼續做兄弟。
而如果汪洋家裡真的遭遇什麼變故,那這一切可能都將不複存在。
同時,女生宿舍,林妍洗漱完就爬到了床上。
宿舍裡嘻嘻哈哈的歡笑聲似乎已與他無關,即便是有同學跟她說話,她也隻是心不在焉的敷衍幾句。
隻是兩三天沒見到汪洋,卻猶如過了好幾個漫長的春夏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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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裡,汪洋正坐在汪母床前,手中拿著一套英語卷子,筆在上麵刷刷的寫著,時不時抬頭看一眼,吊著的點滴瓶。
這是今晚的最後一瓶藥。
因為大部分檢查都已做完,汪母的藥品也做了很大的調整,原本一天隻需要打四袋,現在已經變成十袋。
幾乎一整天都在打點滴,而且還搭配了許多口服藥,當然費用也急劇上升。
當他刷完這套卷子時,汪母的點滴正好打完。
汪洋跑到護士站喊護士時,恰好遇到幾人正在辦理住院。
兩個像是夫婦的中年人和一個被輪椅推進來的老人。
“你好,我媽的藥打完了。”汪洋禮貌的對裡麵的護士說道。
隻是,那個護士卻並沒有搭理他,而是滿臉堆笑的看著那兩個中年人。
“麻煩您再填一下這個單子,然後把那個手環帶到手上……”女護士的聲音溫柔而禮貌。
“還需要做什麼?”說話的是那個中年男士,語氣冷若寒冰,臉上帶著明顯的不耐煩。
“啊,這就可以了,給您父親安排二零零二號房間,我這就帶你們過去……”說完護士便從護士站走出來,身體微弓,在前麵帶路。
不是沒有病房了麼,怎麼他們一來就能有病房,汪洋默默的看著幾人,心裡卻滿是問號。
不多會兒護士便回來了。
“張秀英的藥打完了是吧?不好意思啊……”護士有些歉意的對汪洋笑笑,接著急匆匆的走向汪母床邊。
“不是說沒有床位了嗎?為什麼剛才那個人進了病房?”猶豫了許久,汪洋終於開口。
憑什麼他們在外麵等了這麼長時間,而這個人卻一來就有病房?汪洋自己可以吃苦,可他不想讓母親在外麵也吃苦。
“你說他們呀……”護士抬頭,用下巴點了點二零零二號的方向,接著歎氣道,“唉!我也沒辦法呀,人家有關係,我們科室主任親自給我打的電話,那幾個病房都是給領導的,我也隻是個普通的護士而已,沒有發言權的……”
“行了,你們可以休息了,今晚上沒有針了。”說完護士就收走了所有的東西。
聽完護士的話,汪洋心裡既無奈又悲哀。
普通人去醫院,連個病房都沒有,要麼就是要排隊,而人家特權人物,隨時來隨時去。
汪洋轉頭看向走廊儘頭,那裡是護士所說的特殊病房的位置,這一刻他更加下定決心,一定要出人頭地,要為愛的人創造最好的條件。
他已經體驗過特權的感受,隻不過那並不屬於他而已。
“媽,你快睡吧,我去外麵看會兒書。”醫院的空調開的有點大,晚上還是有些冷的,汪洋給汪母蓋好被子,小聲的說道。
待汪母點頭後,汪洋悄悄從床底的袋子拿出兩個饅頭放到書包裡,接著起身拿起水杯,便去了樓梯間。
汪洋坐在台階上,咬一口饅頭就一口水,眼前還放著孫亦凝的數學筆記。
他已經把大部分錢都交了住院費,剩下一小部分留著給母親買飯,而他自己卻根本不舍得買,每天隻有中午和晚上就著汪母給他炒的醬,吃兩個饅頭。
在醫院待了這幾天,他已經慢慢適應這種生活。
在他看來,除了醫院裡壓抑的令人窒息的氣氛讓他很不舒服以外,隻要汪母能夠慢慢好轉,其他的一切都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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