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鴻沒日沒夜的離開,儘可能在這種緊急情況下逃得越遠越好。
終於逃離千裡之遠,蘇鴻鬆一口氣的同時,又因為舟車勞頓。
還未給自己找到安頓的地方,結果就承受不住暈倒在田野間。
許久沒有這般安穩的睡過,蘇鴻覺著自己的身體一會兒冷一會兒熱。
一會兒像是身處火爐痛苦不堪,一會兒像是整個身軀泡在水中沉溺呼吸不過來一樣。
蘇鴻想要有個人能夠救救自己,而這個人最好是季無痕……
可是,自己已經徹底離開了。
他應該恨死自己了吧?巴不得自己死在外麵吧?
痛苦和悲涼交織,蘇鴻口中碎碎念著季無痕的名字。
到最後。
蘇鴻在某個陌生聲音的呼喚下,虛弱地醒來。
睜開眼睛的那一刻,麵前一位長得嬌豔的女子正望著自己。
蘇鴻有些緊迫,舔了舔自己發乾的唇,有些不知所措。
“你是?”
蘇鴻病愈後的聲音極其沙啞,就連自己是都被自己的聲音給嚇到了。
“你終於醒了?還好還好,大夫說你要是再不醒來,恐怕有性命之憂。”
陌生女子終於鬆了一口氣道出自己的擔憂,人醒了就好,蘇鴻瞧著眼前的人,才隱隱想起自己支撐不住昏倒在地的片段。
看來是這位好心的姑娘救了自己。
“謝謝你救了我。”
蘇鴻的聲響像是沙粒粗糙,女子微笑著搖了搖頭。
“我路過田間時,看到你人倒在裡頭,把我嚇得夠嗆呢,還好有鄰居幫我抬,我就喊了村裡的大夫來給你診治。”
女子緩緩解釋,蘇鴻愧疚的開口說對不起。
“抱歉,嚇到你了,真的不好意思,真的很感謝你救了我,我的…”
蘇鴻左看右看自己的包袱,想要拿出裡頭的銀兩進行補償。
卻沒有看見……
“包袱嗎?沾了泥土,我擦了乾淨,放在那個桌子上了,東西我都沒有動,你儘管放心。”
女子趕緊回答,蘇鴻的視線看向桌子上的包袱,女子趕緊起身去拿過來,然後遞在蘇鴻的手上。
“你瞧瞧,我隻擦了擦表麵,什麼都沒動。”
“多謝,還不知你叫什麼名字?”
蘇鴻解開包袱,然後拿出了一錠銀子給女子,作為感謝。
女子立馬回收搖頭,模樣極為可愛。
“不用不用,我叫阿念,我是個孤兒,所以沒姓氏……”
阿念自卑地低頭。
“很好聽的名字,阿念,收下吧,不收下我隻能硬塞了。”
蘇鴻不喜歡欠人,更何況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不過…現在清醒時,回想到自己在皇宮還真是安穩日子過的太悠閒了。
在宮內好吃好喝的供著,上好的補品吃著,被季無痕折騰都能下床。
結果出了皇宮,自己就大病一場…
“好吧…我也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阿念試探地問上一問。
蘇鴻為了自己的行為不被暴露,也為了不牽扯到外人,所以隱藏了自己的姓名。
用假路引上的名字。
“梁遠。”
“知曉了,你昏迷了好幾日都未曾進食,你等我,我去給你做些好吃的,正好到飯點,你再休息一會兒,好了我叫你。”
阿念起身示意蘇鴻躺下。
蘇鴻想了想還是點頭,“阿念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
晌午時分。
蘇鴻聞到了飯菜的香味,瞬間饑腸轆轆,躺了幾天的蘇鴻,不再拘於床榻。
掀開被子,拖著虛弱的身子緩慢的往廚房走去。
繞過院子。
蘇鴻看到院子內有一小片耕地,再眺望的看過去,麵對的是後山。
大病初愈的蘇鴻,深呼吸了一口氣,感覺神清氣爽。
阿念從廚房的窗看到了蘇鴻,笑著拿著自己的鏟子揮了揮。
“你起了?正好,煮好了,快來吃飯吧!”
“好。”
蘇鴻瞧著阿念,是個單純善良的女人。
二人圍著粗糙的木桌一起吃飯,蘇鴻望著桌上的菜。
小白菜,油炸豆腐,西紅柿炒蛋,雞湯。
比起皇宮的精致膳食,這些家常小菜彆有一番風味。
“梁遠哥,我可以喊你梁遠哥嗎?”
阿念試探的問,蘇鴻點了點頭,“可以。”
“梁遠哥,這些菜還有雞都是我自己種自己養的,放心吃。”
“好。”
蘇鴻應答著,跟阿念吃飯。
“吃點雞湯補補,大夫說你是因為舟車勞頓又思慮過重才導致的暈厥。”
阿念告知蘇鴻生病的原因,蘇鴻聽到了敏感的四個字。
思慮過重……
“現在沒事了,謝謝你。”
蘇鴻再次道謝,阿念害羞地接著吃,“梁遠哥,瞧著你的模樣,不像是鄉野來的,反而像是城裡出來的,矜貴像個高門公子哥。”
“……”
一開始蘇鴻就是鄉下來給短命鬼當衝喜媳婦的,沒想到一朝被季無痕這個死變態強取豪奪,養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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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養怎麼不會矜貴?
阿念瞧著蘇鴻沉默下來,還以為蘇鴻不願開口說自己的往事,便小心翼翼地吃飯不再開口說話。
“我家道中落,原本想要靠科考得取功名重振家風,但……落舉了,也在京城看透了官官相護,所以離開了京城準備到處走走,再謀的生活。”
蘇鴻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阿念聽完之後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我過段時間也要離家。”
阿念告知蘇鴻。
“哦?去哪兒?”
蘇鴻好奇的詢問。
“尋親,聽村裡的老爺爺還有一些早年見過我爹娘之人說,在蘊城有一戶人家是我的姨媽,我想去尋親見上一見,也算是了卻了我的心願。”
聽見緣由,蘇鴻明了的點頭。
吃了一口飯,覺得蘊城這個地方聽著很似熟悉。
等飯飽之後,蘇鴻坐在石台階上觀望著啄米的小雞。
這才想起了蘊城的特殊之處。
蘊城是其中一個王爺的封地,這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特殊的是那王爺的兒子正是先皇唯一有血緣關係不願意認的兒子。
季衡……
不過,這些同阿念有什麼關係?
她是去尋親,蘊城麵積宏大,那從未蒙麵的季衡跟她打不上任何關係。
季無痕登基的這一年半,幾乎沒有聽聞說那位遭先皇厭棄地私生子還有什麼動作。
應該是死心了?
想到這兒,蘇鴻不想再多想,跟自己沒有關係。
阿念喂完小雞,坐在蘇鴻身旁,似乎對任何事情都特彆好奇。
“梁遠哥,你說我去尋親,要是人家不認我怎麼辦?”
“那就回來,不回頭的回來。”
蘇鴻直接給出結論,阿念啊了一聲。
“不必難過,也不要沮喪,人活一世開心最好。”
“你說的對!不認我就回來種田養雞鴨。”阿念轉悲傷為微笑。
“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蘇鴻望著麵前青山綠水道出這一句話,阿念眼睛一亮!
“讀過書就是不一樣,見多識廣。”
阿念滿是羨慕的口吻。
“要是尋親不成,我資助你讀私塾如何?”蘇鴻拍了拍阿念的肩膀。
阿念有些不知所措,“我一個女子也可以念書嗎?”
“怎麼不可以?無論男子還是女子都是平等的,都會權利爭求自己想要的東西,阿念你值得變得越來越優秀!”
蘇鴻給予阿念鼓舞和支持,打消她內心的顧慮。
阿念聽完,堅定的點頭,“好!”
“對了,梁遠哥。”
“怎麼了?”
“你病的那幾日,口中一直喊著重複的名字,我聽得很模糊,那人是誰啊?”
“……一個變態。”蘇鴻尷尬的回答,避開說出季無痕的名字。
“啊?!變態?欺你了?”阿念一臉震驚,沒想到蘇鴻這般可憐,遇上了這等人?
“沒錯,那人壞透了,恨不得把他生吞了。”
蘇鴻吃趣地繼續敗壞季無痕的影響,也為給自己解氣。
“詛咒他找不到媳婦兒!!”阿念氣呼呼的大喊,為可憐的蘇鴻的抱不平!
“……”
蘇鴻聽完,簡直哭笑不得。
的確…後宮空無一人,就連唯一的男媳婦兒都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