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既白拿著戒指單膝跪地,正對著浴池中的沈遇之求婚。
宿主與任務世界中的主角產生感情並不奇怪,畢竟隨便一個世界起步就要幾年,不少宿主對主角心動也很正常。
主角,當然是光彩照人的。
遲既白這副模樣,放在偌大的諸天萬界也是相當養眼。
隻要不將係統的事情透露出去,並且按時完成任務,係統允許宿主與主角發生一些“不正當關係”。
但——
沈遇之魚尾一甩,魚尾的鰭將那枚戒指勾起,旋即拋到浴池之中。
在沈遇之看來,是遲既白看了太多畫本。
“我不是人魚公主。”
沈遇之無奈解釋道。
他知道《人魚公主》是遲既白最愛看的畫本,每次偷偷篡改都會被他發現,然後發出微弱的抗議。
他根本不明白什麼是求婚,隻是鬨著玩的。
“我——”
遲既白麵露焦急之色,下一秒,通訊器的聲音響起,回蕩在寂靜的屋子裡,打斷了他原本要說的話。
遲既白按捺住思緒,起身對著通訊器說些什麼,麵色逐漸凝重。
“我要出去一趟,很快回來。”
遲既白抬起沈遇之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吻,這才匆匆換了衣服要離開。
禁區附近的陸地上出現了大量的人麵魚,阻攔著帝國士兵靠近。
除此之外,被那些人麵魚咬到的人都會以極其痛苦的方式死去,必須要穿著厚重的盔甲,不能將皮膚裸露在外。
遲既白必須過去一趟。
雖說在他心中,沈遇之遠比整個帝國都要重要,但事關鮫人,遲既白必須慎重。
這裡是他獨有的莊園,就連一個仆人都沒有,將沈遇之藏在這裡正合適,畢竟他的尾巴還不能自如地變成雙腿。
……
諳厄帝國禁區附近,方才經曆了一場慘烈的鬥爭,無數人麵魚的屍體倒在陸地上,也有不少帝國士兵的身體被啃咬地不成人樣,被緊急送往醫療點治療。
無論誰都能看出,伴隨著海麵神奇般地變為陸地,海城暴露在青空之下,這場戰爭也會迎來結尾。
方才帝國軍打了勝仗,正在營地裡抱著酒壇子喝個不停,喧鬨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遲既白卻是惴惴不安。
他想回帝都,去陪著沈遇之。
萬一沈遇之又跑掉怎麼辦?
萬一誰發現有一隻鮫人藏在裡麵怎麼辦?
萬一……
遲既白先前根本不喜歡回帝都,寧願在暫時駐紮的營地裡待一整天,現在卻是歸心似箭。
雖說上次求婚有些倉促,被“沈”拒絕了,但一定是他沒準備好。
諳厄帝國求婚的儀式和畫本裡的不同嗎?
遲既白心裡有心事,從麵上看來神色愈發陰沉,其餘士兵也就不上趕著討不痛快,都離得遠遠的。
事實上,遲既白平常的話也很少,雷厲風行,但他很少發火動怒,這些活一般是穆毅去做。
“想什麼呢?”
穆毅走來,將酒放到遲既白身邊。
前些天海水忽變桑田,遲既白不讓任何人靠近,反而獨自上前,又一聲不吭地離開。
在那之後,遲既白就總是表現地有些古怪。
穆毅很難不擔心。
難道是遲既白體內的毒素又在作祟?
“穆毅……你還記得沈嗎。”
穆毅一愣,旋即點點頭。
他當然記得沈遇之,但遲既白很抵觸彆人提起那個名字,穆毅便從未說過。
當初遲既白的智力隻有三四歲孩童那般,如今恢複了常人的智力,怕是要記恨沈遇之的。
沈遇之當初對遲既白的“訓練”,穆毅可是親眼目睹。
就算是堂堂帝國軍團長,臉上都有抹不去的編號,這也是他唯一能被詬病的地方。
任誰當初被當成狗一樣對待,都不會好受吧?
穆毅設身處地代入了一下,就算他如今不怨恨沈遇之,也會將過往視作恥辱。
“沈當初真的把我當狗嗎?”
遲既白暗啞的聲音傳來,他的手指輕輕撫上臉頰上的編號。
穆毅話音一頓,不知道要怎麼反駁,畢竟這點確實是事實。
“應該……是吧。”
穆毅的眼神飄忽向其他地方,眼神瘋狂對正在灌酒的綿綿示意,偏偏都被她無視掉了。
我乾嘛沒事找事來和遲既白說話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