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既白在心中一遍遍優化逃脫的路線,就算是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踩點都要無比精確,確保自己不會浪費沈遇之爭取來的一分一秒。
雖然不知道沈遇之那邊究竟如何了,但遲既白對沈遇之就是有一種自己都覺得怪異的信任感。
生命一點點流逝,遲既白眼前的畫麵變得模糊。
沈遇之要麵對超乎尋常的多種負麵狀態,遲既白也要在生死線附近掙紮,無論是過去線還是未來線,都並不輕鬆,甚至牽一發而動全身。
如今這些怪物還沒有發狂,尚且能穩住,等到徹底爆發,才是一場生死大逃亡。
就在這時,遲既白頓感身子一輕,原本折磨身體的疼痛也以極快的速度消散,呼吸變得順暢,如同溺水的人被拉出水麵,隻是四肢還有些僵硬。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遲既白忍不住悶哼一聲,但聲音極小,好在沒驚擾到門口的護士,她們仍然在小聲議論著溥宏茂的私事,眼神時不時掃向樓梯處,以防溥宏茂忽然過來。
她們每笑一聲,都讓遲既白感覺頭痛難忍,他乾脆利用這疼痛來刺激僵硬的身體恢複,方式極端,但極其見效。
蒼白的手掌緩緩覆在直線剪與手術刀上。
“溥醫生年輕的時候人帥多金,如果不是和前妻有個孩子拖累,也不至於這麼晚才二婚啊。”
“也是,聽說我們主任五年前還喜歡溥醫生呢,隻不過他那個兒子嘛,真是個瘋子,要不是他,溥醫生也不至於一直離不開這裡,錯過好幾次升職機會。”
提起“安安”來,幾個護士再次止不住話匣子。
其中一位最靠近病床的護士回頭看了一眼折疊床,才發現原本蓋在遲既白身上的白布不知道什麼時候半垂在地上,就連他本人也消失不見!
那個護士臉色一白,快速掃了一眼病房,誰料被一塊毛巾忽然捂住了嘴,她輕“唔”一聲,便感覺到脖頸處有著粘膩的觸感,就此緩緩倒地。
另外的兩位護士意識到不對,她們的麵色變得扭曲,身體如同長久泡在海水之中已經變得浮腫,身形便肉眼可見變大了一圈。
那張臃腫的臉上長滿了無數個猩紅的眼球,細長的舌頭伸出來,好似要將遲既白就這麼吞下去!
遲既白拽著死去的護士擋在身前,在怪物觸碰到護士肌膚的一瞬間,接觸的位置瞬間腐爛,發出惡臭難聞的氣息。
手術室裡沒有窗戶,遲既白要想逃走,必須從怪物攔著的門口處逃出去。
怪物的嗚鳴聲使得遲既白心神震顫,他手腕一轉,手術刀便如同利刃一般飛出去,將一隻怪物的手掌刺在牆麵上。
呼嘯聲傳來,遲既白身子不受控製地一歪,手臂上便受了傷,黑色的黏液仿佛要吞噬他的血肉。
剛剛感覺腳步不穩,是沈遇之那邊出什麼事了嗎?
遲既白眉頭緊鎖,且戰且退,另一隻怪物麵色猙獰,強行掙脫了手術刀便朝著他撲過來。
殺意自眼中乍現。
這些怪物比他想象中要強,但這僅僅是最普通的怪物。
就在這時,遲既白再次感覺身子一輕,甚至有幾分解脫的感覺,原本使不上力氣的手腕都能用出勁來。
能在這裡幫到他的,當然隻有沈遇之。
遲既白調轉身形,那雙淡漠的瞳孔也染了桀驁之色,眸光幽幽閃爍,翻湧著漆黑的殺意。
——
另一邊,趁著警察和管理員還沒找到這裡,沈遇之在喝下“解藥”之後,非但沒有快速離開,反而是繼續在這個房間裡搜尋,並且時不時將一些濃縮的中藥混合在一起。
伴隨著藥碗裡的藥逐漸變為紫色,直播間的彈幕如同流水一般閃過。
『直播』沒開玩笑,我見著女巫——啊不,巫師了。
『直播』沈遇之在乾什麼,調配毒藥然後和遲既白一起死嗎?
『直播』嗚嗚嗚磕到了磕到了。
『直播』我建議把磕cp的通通叉出直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