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害死的他們!是你逼的王家造反,被滿門抄斬!”
珠簾輕晃,利劍出鞘聲響起,錚錚劍鳴聲驚空,沈遇之將劍尖直指高位上坐著的男子,淺金色眸子裡滿是憎恨。
遲既白猛地回過神來,悵惘中聽到熟悉的聲音,迷迷糊糊意識到自己該說台詞了。
身體開始本能行動。
“大將軍敢拿劍指著本王,是太過想念那王姑娘,想隨王家一同去九泉之下嗎?”
遲既白斂眸淺笑,居高臨下看著台階下的沈遇之,二人中間的珠簾模糊了些許視線,讓遲既白並不會感受到被凝視的不適。
隻是……為何他覺得與他對戲之人的身影極其眼熟?
“你我一同長大,我也喚你一聲義弟,今時今日我才知曉,堂堂王爺品性竟是如此,倒是不怕王家七十五個冤魂來找你索命!”
沈遇之手中的劍“當啷——”一聲掉在地上,身子微微顫抖,眼神卻毫不躲閃。
用劍指著大朝國最尊貴的王爺,可是死罪。
沈遇之冰冷而疏離的態度,讓遲既白幾欲張口又啞然失笑,最後放下手中一直把玩的棋子笑了笑。
“人是我殺的嗎?他被滿門抄斬之日,不是你動的手嗎?這些皆是你的手筆,與我有何乾係?”
遲既白從座位上起身,緩緩走下台階,內心卻是有種莫名的衝動,想要拉開簾子,看看那人究竟是誰。
一步,一步——
二人年少時已是知己,從相識到相知,二人在朝堂和戰場之中攜手前行,誰能想到最後迫不得已反目成仇。
遲既白抬手掀開鏈子,滿眼皆是淺金色的絢麗光暈。
現實中,遲既白猛地睜眼,就瞧見沈遇之那張精致的臉,黑色的長發垂下,蔓延在遲既白的胸膛上。
二人的距離離得極近,帶著難以忽視的,在逼仄距離間蔓延的曖昧,正不受控製地發酵,遲既白甚至能清楚感受到沈遇之溫熱的吐息。
周圍的一切都虛化,視線中再也占據不下除卻沈遇之之外的東西,遲既白還沒從深淵中反應過來,半空中僵著的手指就這麼貼在沈遇之臉上,又順了順他額前的碎發。
他也曾見過不少大火的藝人在影視城拍照,但見到沈遇之這張臉後才發覺什麼叫做“芝蘭玉樹,清貴無雙”。
礙於對眼神和鏡頭的恐懼,遲既白從未如此認真地觀察過沈遇之的臉,如今睜眼便是這衝擊迎麵而來,讓身體本能都忘記恐懼。
被人摸了臉,正趴在遲既白身上的沈遇之眉頭微挑。
下一秒,遲既白一把將沈遇之推開,自己手腳並用快速退後,意識混亂,彆開眼,掩在頭發裡的耳根可恥地變紅了,雙手用力揪著被子的一角。
沈……沈遇之為什麼會在自己床上?
被遲既白推了一把,沈遇之也沒有生氣,隻是慢條斯理把弄皺的睡衣整理好。
“又沒潛規則你,慌什麼?”
說罷,沈遇之才將自己的長發隨意紮起來,好像剛剛“爬床”的人不是他。
“你……你怎麼在我床上……”
遲既白不去看沈遇之帶著幾分笑意的眼睛,也來不及想夢裡的事情,腦子一團亂。
沈遇之那般長相,即使不是“金主”,愛慕之人也如浪蝶源源不絕,倒也沒必要用這種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