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門外,隻見黑壓壓的一片人頭。
禁衛甲士們立即點燃手中火把,攔在屋子門前。
或許是察覺到來者不善,隨行的副統領厲聲嗬斥。
“都給我停下!大晚上的來這裡做什麼!”
甲士的手掌紛紛摸向腰間佩刀。
通過那些搖曳的火光,藍昭也看清了那群百姓的麵孔。
瞳孔呆滯無神,七竅當中隱隱還有蠱蟲攢動。
李譽當即看出端倪。
“世子,他們應該是被蠱蟲占據了身軀,我的藥還是沒能起到作用。”
“最開始我就應該想到這一點的。”
“蠱師殺人,根本不是為了要煉製新蠱,而是要將您從紫禁城引誘至此。”
李譽滿心懊悔。
說到底,他隻是一個醫師,喜歡用既往的觀點來看待事物。
藍昭對於蠱蟲一知半解,隻能依靠李譽那半吊子的分析。
哪怕察覺到不對勁,短時間內也很難拿出有效的反製辦法。
藍昭沒有責怪李譽,淡然道“事已至此,懊悔無用。”
“起碼有一點我們可以確定,對付蠱師就得找出他的藏身位置。”
“在此之前,得先把這群百姓給解決了!”
李譽聞言,大驚失色道“世子,他們隻是被蠱蟲給控製了,您這麼做豈不是濫殺無辜?”
“廢那麼多話做什麼?”
“他們已經被蠱蟲操控,還得繼續留手,那咱們還活不活了?”
“少在本公子麵前耍那些醫者仁心,找出蠱師才是首重之事,同時還得保住我們自己的性命!”
“動手!”
藍昭一聲令下,禁軍甲士們腰間長刀出鞘。
屠殺百姓,的確是重罪,但這麼多人都明晃晃看見了。
實在是出於自保,必須要這麼做。
禁軍甲士,每一個都是從前線軍隊中抽調出來的精銳。
按道理來說,隨從的禁軍甲士和錦衣衛,約莫有著六十餘人,對付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自然不成問題。
此時此刻卻顯得極其吃力。
哪怕長刀劈砍在他們身上,這幫百姓就像感覺不到任何疼痛一樣,如同行屍走肉般又撲了上來。
藍昭微微眯著眼,鎮定自若地觀察著整個過程。
那群被蠱蟲控製的百姓早已沒了神智,而他們的作用則是為蠱師傳遞蠱蟲而已。
每當接觸到一名禁軍甲士,百姓的身上就會出現大量蠱蟲鑽入甲胄,繼而開始它們的貪婪啃食!
已經有好幾個人倒在密密麻麻的蟲子當中。
而且,他們的身軀,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作白骨!
李譽看到這一幕,被驚得完全說不出話來。
“怎麼可能……”
“我是按照祖輩的方子配製的藥丸,即便無法完全阻擋蠱蟲,但不至於一點效果都發揮不出來啊!”
“難道是出錯了?”
其實,壓根沒有出錯。
李譽認為一顆藥丸,便可一勞永逸的抵禦蠱蟲,可他似乎忘記了一個道理。
此消彼長。
藥效會隨著時間削弱,而蠱蟲的數量比想象中還要多。
就像是一座城池,經得起萬人攻城,可如果敵軍派來了十萬人呢?破城就隻是時間問題了。
“都退下!”
言語之間,藍昭撿起一根掉落在地上的火把,竟是直接衝出門去。
而那群被蠱蟲控製的百姓,視線也一直都在藍昭身上。
殘存的甲士和錦衣衛全部愣在原地。
李譽已是心驚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