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件事情上,沈煥非常出力。
半年前,給都司的人送了一千兩白銀,就想在四十歲前升個半品。
人家錢收了,這件事情硬是拖著。
沈煥心中本就有怨氣。
藍昭的到來,讓他又謀見希望!
正四品的指揮使,相對於平民百姓而言,那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可若放在應天府的那些權貴眼裡,如果是京官的話,還能高看幾分。
地方官?
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棋子而已。
劉治楚運氣還算比較好,趕上了開科取士的紅利,才能一路從九品芝麻官做成一地知府。
沈煥本就是軍戶,沿襲父輩的百戶之後,花了將近二十年時間才成了指揮使。
人生能有幾個二十年?
如若再不爭取,這輩子怕是都沒升遷的希望了。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藍昭實際上是從天牢裡逃出來的。
當然,身上沒有任何罪名,官職和世襲罔替的資格也沒有被革除。
隻不過這件事情,如若沒處理好,藍家人的腦袋就得在刑場上滿地滾了。
得罪朱標,那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其中有兩個因素。
其一,朱允熥是常妃最後的親生兒子,常妃厚恩情誼在前,藍昭並非冷血之人。
其二,也是最重要的,朱允熥隻要死了,朱允炆冊立太孫就是板上釘釘之事,那麼就有了合法繼承權,即便朱元璋和朱標不會對藍家怎麼樣,等到朱允炆上位藍家一樣逃不了。
暫且不說朱允炆連親叔叔都敢逼死。
光是自己在洪武年間做的這些事,都會被朱標當做把柄送到朱允炆手裡。
到時候,還得繼續給朱家忍氣吞聲?
想都彆想!
利弊擺在眼前,藍昭必須要考慮對自身最有益的選擇。
午時之前,沈煥集結了五千衛所兵。
通常情況下,需要四川都司批準,但現在有太子金令,則可完全忽略這個環節,更不用擔心會被治罪。
藍昭帶上自己的人手前去會合。
有他在,沈煥作為衛所指揮使,自然而然就成了副手。
開始朝著唐家堡進軍時,藍昭也沒有想到。
平生第一場軍事戰役,居然會是進攻一個隱世勢力。
唐門地處重慶府,而沈煥手中也有著一些相關情報。
“統領大人,唐門的地形圖在衛所中有過留存,而唐家堡四麵環山,正麵進攻會非常難。”
“再者,唐家堡外圍都有著大量機關和陷阱,我們大規模行軍很容易被發覺。”
“你看……能不能想個更加周全的法子?”
由於時間緊迫,行軍之前並未做過軍事規劃。
趁著行軍途中,沈煥還是想做的周全一些,畢竟這是打仗,不是過家家。
藍昭接過地形圖,一言不發地審視著當中每一個細節。
過了一會兒,才冷不丁問道“這張圖是什麼時候的?”
“大概三四年前。”沈煥說。
“時效性太久遠了,誰知道這些年裡唐門有沒有新的布置。”
藍昭眉頭緊鎖,心情也並不輕鬆。
五千六百人的確不少,放在戰場上都能充當前鋒軍了,可作戰必須要考慮到天時與地利。
如今還是春季,天時上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