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唐鴛在身邊,做到悄無聲息且不留痕跡的殺人,難度不大。
眼前還擋著一個唐保,難度係數可就變太大了。
除去那些被控製的王府護衛以外,屋簷、房頂、地麵,還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各類毒蛇。
任人看了都會頭皮發麻。
藍昭與朱椿,見到這一幕,各自倒吸了一口涼氣。
怪不得川蜀之人,聞之唐門蠱術,則會臉色大變。
“藍昭,不要怕,有我在。”
唐鴛眉眼低垂,拿起先前藍昭所贈匕首,割開手臂血肉。
大量鮮血噴湧而出,順著手掌滴落在地麵上,而無論是蠱蟲還是毒蛇,見到她的血宛若見到了寶。
唐保卻是笑意盈盈道“唐鴛,你能有多少血供它們吞食?”
“為了你,老夫可是準備很是齊全。”
“即便你能短暫控製它們,也難保藍昭周全。”
朱椿倒是打算給藍昭一個機會。
“隻要你主動交代殺害豫王的證據,讓本王對母妃有個交代,便可下令放你們離開蜀王府。”
“在此之後,一彆兩寬。”
“如何?”
事已至此,藍昭冷冽道“豫王,不是我殺的!”
事實也的確如此,他沒有親手殺豫王,而是指派他人前去動手。
說出這句話,實在問心無愧。
隻是,不管做什麼事情,藍昭從未愧疚過。
朱椿逼著他主動坦白罪名,不是顧忌自己還是藍玉的女婿。
唯獨以此種方法,為弟弟朱桂報仇雪恨,才不會招致淮西集團的瘋狂反撲。
證據確鑿之下,誰還敢在朝堂上跳腳?
那才是找死!
藍昭無奈一笑,抬眼直視朱椿。
“蜀王殿下,您可真執著。”
此話一出,朱椿脊背發涼,僅僅是看到了藍昭那股極具殺意的眼神。
長期在溫養之中的皇室宗親。
在氣勢上,又豈會比得過心狠手辣的涼國公世子呢。
唐保護在朱椿身前,恭敬道“殿下,您先回房,這裡交給老夫便是。”
“辛苦你了……”
朱椿不敢逗留,毅然決然走進屋內。
可在屋內,迎來的卻是另外一種危險。
看向坐在床邊的藍靈,朱椿微微皺眉,厭惡道“本王不是讓你不要再穿素白袍服嗎,喪氣的很!”
“是啊,臣妾這是為了殿下而穿。”
藍靈那涼薄的嘴唇緩緩打開,略顯瘦弱的身軀從床邊站起。
朱椿還不明所以。
他之所以厭惡藍靈,就是因為在應天初見之時,她也是一副素白長袍。
論起姿色,放在權貴子女當中,也是一等一的好。
偏偏是這身衣服,讓他厭惡將近十年。
“殿下,這些年您不管怎麼欺辱臣妾,臣妾隻當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臣妾之弟為救朱家皇孫遠道而來,而你身為朱家人,不念及恩情,卻與蠱術加害於他。”
“此事,臣妾忍不得!”
聽到這話,朱椿輕蔑一笑“那你又能如何,你隻不過是個賤婦!”
“三天沒打你,皮就癢了是吧?”
“要不是你還是蜀王妃,本王今日非得讓你和藍昭一起去見閻王!”
藍靈默不作聲,隻是一步步朝著朱椿走來。
房內昏暗無光,而天意使然,一道春雷劃破成都府的夜空。
那一霎的雷霆敞亮充斥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