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朱家人折騰了那麼多次,藍昭都感覺自己有了疑心病。
他不止懷疑朱允炆,甚至還在懷疑親爹藍玉。
畢竟,當時乘坐在船上的人就那麼幾個。
開船時沒事,卻在江麵上行駛時出了事,偏偏還出現了狂風暴雨的景象。
在說出自己的想法過後,藍承陽若有所思地點著頭。
“大人,你覺得會不會真和什麼玄門異術有關係啊?”
“事情巧到了這種地步,就會顯得古怪頻出嘛。”
“早不下雨,晚不下雨,偏偏在那種時候下了傾盆大雨,要不是水師那幫人營救的及時,太子和義父就真得進江裡喂魚了!”
藍昭看向天色。
如今正值夏季,湖廣本就多雨,更何況有沒有天氣變化,就連莊稼漢一眼都能夠看得出來,跟什麼狗屁的玄門異術有個屁關係。
再者說,要是玄門異術那麼厲害,朱元璋乾脆不用起兵反元了。
糾集一幫能人異士,從老天爺那裡喚下來幾萬道天雷,把元朝轟個稀巴爛不就成?
就拿蠱術來說,也是需要蠱師經年累月的喂食與飼養,才能得到她們想要的效果。
所有事情,並非一日能夠促成。
倒是藍承陽的這番話,讓藍昭意識到了一個並不淺顯的問題。
暴雨行船,本來就不是什麼太安全的事,朱標身邊那麼多人,不可能看不出來天氣惡劣。
卻仍然要在那天早晨就從碼頭出發。
恰好行駛到黃州府時,就撞上暴雨。
想到這些,藍昭找出湖廣布政使司的地圖,問道“承陽義兄,太子他們沉船的具體位置在哪?”
“這裡。”
藍承陽指向一處。
從地圖上就可以看出來,這裡的江道要比其他地方略寬一些,而且由於常年洪水,當地衙門沒有好好治理,導致這片水域的兩岸地帶很是荒蕪。
在這裡出事,那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承陽,調查的事情交給胡永德去辦,你親自去一趟黃州府,把所有太子府屬官以及皇孫朱允炆,一並帶到錦衣衛衛所裡來。”
“我要逐個問話!”
說實話,藍承陽沒這個膽子,但既然藍昭發了話,再大的風險都得遵從。
藍承陽正聲道“屬下這就去辦!”
也就是說,除了太子與藍玉之外,一切在船上的隨行者都得接受錦衣衛的調查。
為了此事,藍承陽從都司調了兩個營的人手,當日策馬奔赴黃州府。
路途沒有多遠,跑得快的話,一個上午足夠打個來回。
帶兵前來,自然得惹出不小動靜。
負責護衛的甲士,都歸徐輝祖統領,歸根結底都是自己人。
站在客棧門口的將軍見到藍承陽,也得畢恭畢敬的行禮。
“指揮同知大人,請問來此何事?”
藍承陽微笑道“奉指揮使大人……不,現在應當是刑部左侍郎藍大人的命令,前來請皇孫與一眾太子府屬官前去調查。”
“可有手令?”
無論做什麼事情,都需要能夠證明的信物。
藍承陽亮出一份文書,上麵蓋著刑部印章與錦衣衛印章,甲士們自當不敢阻攔。
那些太子府屬官倒是非常配合。
倒是朱允炆,卻是百般不願意,還搬出了要照顧朱標的借口。
“我父親近些日子病體未愈,其他人照顧我不放心,如果有什麼想問的,就在這裡先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