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諭令從太子府中發出,由秦逵親自拿到了馮誠的麵前。
“馮將軍,要好好領會太子的意思,百姓不可鎮壓,隻可安撫,務必要牢記在心!”
馮誠不敢怠慢,畢恭畢敬地接下諭令。
拿到兵部批文過後,立即從京營中調遣出三千人馬,直撲定遠縣。
與此同時。
定遠縣中的藍府,裡裡外外都有禁軍把守。
從陳家莊奔湧而出的農夫們。
不……
準確來說,是一支農民軍的軍隊。
七百人,各自分工明確,其行徑猶如土匪般粗暴。
定遠縣城當中,但凡是富家富戶,全部遭到了他們的清洗!
縣衙被一把火燒成了灰燼。
知縣王桓之及其手下衙役,儘數被剝下官服,被赤果果的吊在樹上羞辱。
那些商賈、士紳,隻要碰見就會殺!
可唯獨藍府能夠幸免於難。
僅僅是因為那些禁軍嗎?
長公主朱靜鏡帶過來的禁軍,不過區區五十餘人,即便甲胄齊全也無法和七百人硬碰硬。
更彆提,這支農民軍已經殺紅了眼!
好在他們還有良心,尋常百姓不去騷擾,專門針對富人。
不但如此,沿途還在拉攏其他窮苦百姓。
正是在這短短半天時間,七百人激增到了一千七百人,有農具的拿農具,沒農具的拿棍子。
嘴裡所喊出來的口號,有著文藝複興的味道。
“天高皇帝遠,民少相公多,一日三遍打,不反待如何!”
這二十個字,當初朱元璋、徐達、湯和、常遇春他們都喊過。
藍府院外,處處慘嚎尖叫,已是糜亂之象。
院中卻是安寧無比,從未遭到過騷擾。
藍昭對此還存疑呢。
外麵那麼騷亂,自家庭院在定遠縣算是第一大的,卻沒能夠遭到侵襲。
屬實是奇了個大怪!
那些女眷們慌得不行,下意識地認為“刁民”會燒殺劫掠,無惡不作。
真到了那時候,大不了自刎歸天,絕不讓歹人染指半分!
徐妙清本來也是這種想法。
忽然想起來,前些日子為了平息風聲,以藍昭的名義連續賑災施粥好幾天。
那時候,陳家莊百姓幾乎日日前來討飯。
徐妙清看向藍昭,疑惑道“夫君,他們會不會是惦記著這份恩情,才沒來侵擾咱們家啊?”
“隻有這種可能了。”
藍昭意識到問題後,笑著捏了下徐妙清的白嫩臉蛋,誇讚道“夫人,你誤打誤撞之下,還給全家免了一次災難呢!”
“就怕他們人心不足蛇吞象……這可是形同造反啊!”徐妙清仍然憂心忡忡。
藍昭卻有著截然不同的觀點,還是那副鎮定自若的模樣。
“夫人,諸位小娘子,都無需過於擔心。”
“朝廷對此,不會坐視不管,這場動亂最晚不過明天,最早就會在今夜徹底結束。”
“咱們安心等著就是。”
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禁軍的怒斥聲。
“都滾遠點!此乃當今太子少師府邸!膽敢上前一步,格殺勿論!”
來者,正是那幫所謂的“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