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微微暗了下來,更顯得雲霧山詭譎陰沉,妖氣衝天,延綿不絕的山峰如同是被鍍了一層雲霜。
快速的飛在半空中,夜晚的氣溫驟降,棠驕隻能將自己縮成一團來保暖。
他不是不會飛,隻不過付出的妖力要大些,飛的沒有那麼高而已。
小狐狸蜷縮在青年胸口,探出小腦袋吹風,吹了不一會,敏感的耳尖邊突然被道士逗弄。
棠驕整隻狐氣急,嗷嗚一口咬在了對方的指尖上。
大約是這段時間道士的寵溺,記仇的小狐狸開始蹬鼻子上臉,一個勁的搞小動作。
先是在沈玄祿懷裡不斷亂蹭試探底線,後又是發出哼哼唧唧的奇怪噪音。
主打一個自己不好過,彆人也不想好過的架勢。
一連飛過幾十座山和城鎮,從傍晚到深夜,一人一妖才停留在了建築宏偉的道觀前。
那道觀竟建在一座靈氣十足的山裡,現在斷崖之上。
門前是一棵巨大的杏樹,山裡冷寒,這時開的倒是茂盛,牌匾是由金絲楠木製作而成,氣勢磅礴的寫了三個大字。
【——穀山派——】
來來往往的人群,定眼一看竟都是身負法術的道士。
哪怕是深夜午時的休息時間,他們仍一個個來往匆匆,儘管臉上疲憊,還是第一時間選擇下山。
降妖除魔,拯救凡人於危難。
濃烈的香燭味撲麵而來,棠驕身體不安分的抖了抖。
他是妖,麵對一山的道士難免會恐懼,尤其是從內散發出來的香燭味,熏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嗚嗚……”
發出痛苦的悶哼,棠驕整隻狐狸都蔫巴了起來。
供奉神像的香燭吸多了,對他一隻狐妖小來說是真的痛苦,原本柔順發亮的毛發都開始變得發暗毛躁。
好難聞……
這麼難聞的氣味也隻有人類才會選擇用來供奉神像。
供奉給道教祖師爺的香,對於妖類來說的確是難以吸收,甚至是還帶著點反噬效果。
對於沒做過惡的妖來說反噬效果通常是難受,外加腹痛。
而那些做過惡事的妖反噬則更為恐怖,輕則渾身有灼燒般的痛苦,重則直接少半條命。
疼,身體好疼…!
棠驕有氣無力的哼唧著,突然一股舒服的靈力湧遍全身,黯淡的眼眸都仿佛一瞬間亮了起。
人類道士……這是在關心自己?!
壓下心底的疑惑,棠驕全程儘力偽裝成一隻普通狐狸的樣子,連頭都不敢抬起。
生怕一不小心就會被滿山的道士發現,然後命喪黃泉。
“師兄好。”
“大師兄,您下山回來了?”
——“師傅正在後山等你,如果沒有什麼事請儘快趕去。”
聽的那一聲聲不同音調的大師,棠驕緊繃的情緒忽的斷開,這才意識到沈玄祿的身份似乎不同尋常。
青鸞山,穀山派,那可是在妖怪嘴裡堪比陰曹地府的存在。
傳說裡麵的道士殺妖不眨眼,一劍一個跟穿糖葫蘆似的,折磨妖怪的手段更是層出不窮。
什麼煉成妖丹,扒皮吃肉,等初級方法在裡麵都上不了台麵。
而眼前這個道士竟被裡麵的人稱為大師兄,不用想也知道是整個宗門最恐怖的存在。
棠驕嚇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縮在青年懷裡連動都不敢動。
“大師兄,這是?”
臨走前注意到自己師兄胸口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動,隱約間還能看見白色的小碎毛,小道士沒忍住說了一聲。
那東西的幅度很小,在寬大的白衣下很容易看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