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了還不回去,躲在這裡做什麼?”盧主任看著低著頭走過來的劉曉珍。
“我怕出去了就進不來了。”劉曉珍有些委屈地說。
她也怕回去了就出不來了。
還得挨一頓打。
這次她偷溜出來,肯定會挨家裡一頓大的。
以前爸媽都是用掃帚打,容易壞。她爸就找了一根又老又硬的藤條,專門用來打她的。
藤條打起人來非常順手,挨打的人卻很疼很疼,卻又不會傷到下不了床,隻會疼得生不如死。
唉!
盧主任心裡歎氣。
“行了,你被選中了演節目,進去跟著大姐們先湊活一晚。”盧主任說。
劉曉珍一聽,眼睛亮得能發光。
“謝謝盧主任,謝謝領導,我一定好好演。”劉曉珍露出大大的笑容,一下子就跑得不見人影了。
“盧主任,這劉曉珍看著比前幾年好多了。”蘇勤忍不住感慨道。
前幾年,她就聽說過這個劉曉珍,盧主任去做過工作,但是收效甚微,那孩子被打得更厲害了。
後來聽說同一個大隊,有一個年輕時死了丈夫,中年死了兒子,晚年死了孫子,兒媳婦和孫媳婦都跑了的孤寡老人,後來在家裡摔了一跤,癱了。
情況不是很好,如果沒人照顧,過不了幾天,人可能就沒了。
盧主任就跟她們商量,讓才九歲的劉曉珍去照顧這個老人。
老人下半身雖然癱了,可是雙手還能動,還有一手竹編的好手藝,可以教劉曉珍。
這樣,老人有了人照顧,劉曉珍也能學個手藝,將來長大了也有能養活自己的技能。
於是她讓隊裡的婦女主任和老人談,和劉曉珍鄰居王嬸談。
老人答應了,教劉曉珍她的全部手藝。
王嬸答應裝作不經意給劉曉珍透露了老人的事,讓她悄悄自己摸去老人那,求老人收她為徒,還叮囑她,不能讓她家裡人知道。
這事已經過去好幾年了,她們都忘了劉曉珍這事了。
沒想到,劉曉珍又出現了,眼裡滿是朝氣,渴望。
她沒放棄自己。
高悠坐在盧主任車後座,聽了一耳朵劉曉珍的故事。
不由得生出一個想法。
“這劉曉珍會不會不是劉家親生的?”高悠聽說劉家一大家子人,家裡也有五六個孩子,唯獨劉曉珍被虐待得這麼慘。
劉曉珍在隊裡的名聲也不好,好吃懶做,還愛偷東西,誰家丟了根蔥,都能賴到她身上。
還說她小小年紀就會勾引男人,跟其他隊裡的男人勾勾搭搭,很不檢點。
能讓這種風言風語傳得到處是,劉家這是想從根上就毀了劉曉珍。
眾人一聽,一時沉默。
“應該不可能,我有一個表姐,嫁到她們大隊的,我聽說當年劉曉珍她媽是在山上撿柴時生的她,後來大出血,母女倆被送到了縣醫院搶救,花了不少錢才搶救回來的。”方敏回憶道。
“那有可能是在醫院被換了?”這種換錯人生的梗,在小說裡都用爛了。
“如果是這樣,還真說得通。劉曉珍是真可憐啊。攤上這麼個情況。”葉美君姨媽是縣醫院的護士,聽說過不少狗血奇葩事,她覺得劉曉珍被故意換走,不是不可能。
“回去我找我姨媽問問去。”葉美君越想越覺得可能性很大。
本來也就是閒聊,眾人也就是一聽,沒放在心上。
就算真被換了,劉曉珍又能怎樣呢?
這個她們好像也幫不到什麼。
她們最多隻能在自己能力範圍內,拉她們一把,拯救不了她們的人生,改變不了她們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