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顏到病房外等候,大概過了二十分鐘,宋院長從病房走出。
她回頭,“怎麼樣了?”
他雙手揣在外套口袋,“我給他做了個簡單的測試,不過他對我有所防備,所以效果一般,但我大概猜到了些情況。”
“什麼情況?”
“他有記憶創傷。”
阮顏緊抿唇,沒說話。
其實傅廷洲昨天昏迷的時候她也猜到了,跟以前那些不堪的記憶有關。
末了,她送宋院長到電梯前,“我朋友說過催眠失憶是短暫性的,能夠恢複,可你說他有記憶創傷,但我以前怎麼從未察覺,而且他自己也提起過他以前的遭遇。”
宋院長轉身看她,“這隻能證明每個人的心理承受力不一樣,他能提起,說明他承受力高於其他人,但不代表他不想忘。”
“但他的這些經曆,催眠他的人並不知情,又怎麼可能知道他想要忘掉的是什麼記憶。”
宋院長笑了聲,“我在國外念書的時候,老師給我說過藥物催眠的作用,是用在了一個死囚犯身上,當時警方為了從他嘴裡套話,利用某種鎮靜的藥物,將他關在黑暗,且沒有任何聲音的房間裡讓心理醫生進行催眠,從而誘發出對方的恐懼,利用他的恐懼一步步套出警方想聽到的話。”
阮顏聞言,深吸一口氣,“用催眠誘發出他的恐懼?”
“就好比如你小時候落水,差點死了,那段記憶對你來說時間長了也就忘了。可是當有人通過催眠誘發出你這段記憶的時候,相當於讓你清清楚楚地感受當年麵臨死亡的恐懼,你一旦害怕這段記憶,你就會無意識地配合對方的催眠來遺忘掉這段記憶。”
宋院長的比喻讓她身體一顫。
隻能僵直地站著。
如果真如他這麼說,那維娜催眠傅廷洲的時候,也是用了這個手段誘發出傅廷洲那些不好的記憶嗎!
將他的痛苦再次呈現,所以他才會忘掉在過去的記憶…
宋院長接了個電話,轉頭看她,“我還有事,先回診所了,至於他的情況,他如果願意想起來會想起來的。”
他進了電梯。
阮顏佇立了很久,轉身折回病房。
傅廷洲換掉了身上的衣物,正係著紐扣,聽到門推開的動靜,他回頭,“那小子走了?”
她走到他身後,“你說宋院長啊?”
“你跟他很熟嗎?”他皺眉,不大高興。
“昨天剛認識的。”阮顏替他整理衣領,“我擔心你,所以找了他。”
通過外界刺激讓他恢複記憶,太過於勉強,他想忘掉的記憶是他母親的意外,也包括摯友被殺害,他的無力挽回吧…
但這些事,她突然不是那麼想讓他記起來了…
傅廷洲摟她腰,虛虛實實地環抱著,“擔心我,那你就好好陪著我。那家夥說了我要好好養神,多休息,不能有情緒波動。”
“這段時間你不是休息了嗎?”
“但是我情緒不好。”
她一怔,“哪裡不好了?”
傅廷洲挨近她半寸,“老婆不能時時刻刻陪著我,我會生氣,會難過,不利於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