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在她的衣服一角,也粘著一些未乾的汁液,民女聞了聞,發現都是一些治咳疾的藥材的氣味。”
老仵作趕忙走上前來,查探一番後,原本義憤填膺的臉漸漸沉了下去,寫滿了無話可說。
“既如此,來人,將與死者生前有接觸的人都帶上堂來。”李正龍也驚覺事態有異,一拍驚堂木,傳來了幾個麵露驚慌的侍女。
“奴,奴婢們都是和翠玉一同伺候小姐的人。”
“本官且問你們,死者去世之前,可有什麼異狀?”李正龍沉聲問道。
幾個丫鬟互相看了看,都答不上什麼話。
餘瀟瀟適時提醒道“她是否有過咳嗽和發燒的症狀?”
其中一個丫鬟立馬抬起了頭,她答得急,因此壓根沒看見身後楊曉丹幾乎要急壞了的臉。
“有,有的!翠玉姐姐前兩天就說自己頭暈惡心,似乎還有些發燒,之後就連日的咳嗽,問了她隻說不礙事,約莫是染了風寒。”
“風寒?”尋常的風寒會有這麼厲害麼?
餘瀟瀟正要起身,突然,她在死者後頸處瞧見了一片色澤鮮亮的濕疹。
“不對。”
她立刻退開一大步,用袖子掩住口鼻,屏住呼吸“這不是單純的咳疾,或許是疫病!如果是疫病的話,必須要儘快控製,之後一定要把死者的衣服燒了掩埋,再在她的居所防護安置!”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疫病!?”
老仵作當即疾言厲色起來“雖說叫你驗屍,卻也不是叫你胡亂說話的!疫病關乎國運,豈能信口胡言!”
李正龍也反應過來,厲嗬道“小姑娘,話不可以亂說!”
楊曉丹更是尖酸刻薄地譏諷道“喲,掃把星就是掃把星,說出口的沒一句吉利的話,要我看,要不還是劃花了臉下大獄吧!”
“住口。”
李正龍本就理不清楚狀況,由不得楊曉丹在此胡攪蠻纏,更何況他本就體恤餘瀟瀟母親早亡身世可憐,而且這麼看來死者的死因也確實不是因為推搡——
幾番思量後,他掐住了眉心,無力地揮了揮手。
“既然死者真正的死因不是因為後腦傷處,那就證明與你們三人的爭鬥無關,既如此,就都散了吧。”
“大人——”
楊曉丹不可置信地衝上前來“大人,您不能聽信這瘋丫頭的一麵之詞啊!!翠玉一定就是餘瀟瀟害死的!”
李正龍被她擋住去路,忍不住皺起眉頭“楊氏,你這是做什麼?你好歹是餘氏繼母,怎可對繼女如此刻薄?”
“這,民婦,民婦——”
楊曉丹喉頭一哽,說不出話來。
她不能真得罪了縣官大人。
秋選將近,還指望著能搭上李正龍的關係,送明珠去京城選秀女呢。
無論如何,不能失了這層關係。
想到這,楊曉丹臉色不自然地應了聲好,連連點頭。
“李大人教訓的是。”
在人群散儘之後,餘瀟瀟看著神色複雜的楊曉丹,無語地搖了搖頭。
原主繼母用心可不是一般的歹毒,之後她怕是少不了被這人找麻煩……
既來之則安之,怨天尤人終究是無用之舉。
她得先在此處落腳,再對未來徐徐圖之。
從縣衙離開之後,憑借著原主的記憶,餘瀟瀟很快找到了爺爺奶奶留給她的那處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