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酒店的安雲熹很快打包了行李,隨後就叫車去了機場。
她沒有點開和安東尼的消息記錄,也沒有看他的房門一眼,就這樣迅速離開了這裡。
飛機在淩晨起飛,安雲熹靠在座椅上,側頭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
機翼上的指示燈安靜地閃爍,高空裡看不清什麼,遠方地麵的燈光微弱地模糊著。
她跟空姐要了一杯香檳,喝完後將窄邊帽子扣在臉上,拉高了毯子。
或許是憋悶了一下午的情緒,安雲熹翻身蜷縮起來,忍不住捂緊了嘴巴。
帽子下的臉逐漸染上濕紅,眼淚滲入指間。
她咬著牙,兩腮肌肉緊繃得讓聽覺在高空中愈發消弱。
濕冷的風讓人迅速冷靜、清醒。
她從酒店走到音樂廳,從音樂廳走到咖啡店,在河岸邊走了很久又回到酒店。
時間足夠了,足夠她做出一個決定。
安雲熹仰麵躺在放平的座椅上,胳膊擋住了眼睛,看不清表情。
安雲冼站在接機口再次看了一眼手表。
幾小時前,安雲熹給他發信息說在米國某地轉機回金城,能不能找個司機來接她。
裡卡多和安怡都在外麵出差,家裡的司機也有事情不在。
【好,航班信息給我。】
本來和男友在外度假的妹妹這時候突然提前回來,安雲冼立刻就意識到估計出了什麼大問題。
妹妹不是那種衝動愛耍脾氣的人。
電話和信息裡一句兩句說不清,安雲冼出發來機場的路上還收到了安雲淨的信息。
【雲熹?怎麼回事?工作的事情不急,你在哪個機場?】
原本因為工作的事情安雲淨打算去找安雲冼見麵商量一下,收到安雲冼的信息後,安雲淨也調轉了車頭。
晚上七點鐘的機場人流量並不少,安雲熹拎著包走了出來。
“雲熹,這邊!”
看到安雲熹戴著帽子還戴著墨鏡,安雲冼提了一口氣。
“哥。”
在出口看見安雲冼的時候,安雲熹就已經有些忍不住了。
安雲冼摘下自己的圍巾給安雲熹包了個嚴實,把人抱進懷裡輕輕拍了拍背:“嗯,我在,我們上車再說。”
助理接過包去取行李,安雲冼一路摟著妹妹去停車場。
“雲熹!”
安雲淨就等在安雲冼的車邊,看到兩個人走了過來,忍不住往前走了兩步,朝著安雲熹張開了手。
“姐姐...”
路上摘下了墨鏡的小姑娘此刻眼睛還有些水腫,被很久沒見到的姐姐摟進懷裡再也忍不住了。
“沒事了沒事了,我們一會兒就回家了。”
安雲淨還穿著整齊的職業裝,此刻脫下了外麵的硬挺的西裝外套,抱著妹妹不停地撫摸著她的後背。
等三個人回到家裡,安雲熹挨著安雲淨,安雲冼則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
這一幕不禁讓安雲熹想起了小時候每次哭鼻子的時候。
因為裡卡多和安怡工作忙,作為哥哥姐姐的安雲冼和安雲淨反而照顧她比較多。
跟小夥伴鬨矛盾了會找哥哥姐姐問,不知道該怎麼送禮物也會找哥哥姐姐問。
連學校的家長活動日哥哥姐姐也會參加。
“...就是,分開吧,他說的話實在是太傷人了,我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
安雲熹捧著安雲冼拿來的溫毛巾。
輾轉回國,這一天的時間她已經有些冷靜下來了。
常常發光發熱的小太陽其實是真正受傷之後難哄的人,而這次,安雲熹的確因為安東尼的話傷心了。
雖然這小半年的時間裡他們不是沒有過意見不一、彼此都不舒服的時候,但是現在不一樣。
不想繼續了,就算繼續大概也會耿耿於懷。
安雲熹低著頭,抬手把臉埋進了溫熱的濕毛巾裡。
她知道自己什麼性格,也有自己的驕傲,再繼續下去貼這樣的冷臉,她做不到。
這件事情就這樣了,安雲冼和安雲淨不會乾涉妹妹的決定,當然也不會擅作主張插手他們的事情。
隻是心裡有底應該怎麼對安東尼了。
晚上躺在被子裡,安雲熹貼在姐姐的肩頭。
安雲淨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小聲說著話。
“再過兩三年我大概會回h國工作一陣子,到時候你每年過去的時候在首爾跟姐姐住一段時間?”
“好。”
情緒激烈波動了兩天,安雲熹還沒太恢複精神,軟軟地應聲。
“有什麼想住的地方嗎,平層還是彆墅?那邊似乎公寓更多點。”
“啊?”
雖然說安雲淨回去是為了處理家裡的生意,但是安雲熹顯然還沒適應自己的高冷學霸姐姐是怎麼突然過渡到霸總姐姐的。
安雲淨把小孩兒的頭又輕輕按下:“算了,睡吧,喜歡住哪兒就住哪兒,舅舅和姐姐都有。”
被強製關機的安雲熹已經喪失了糾結的權利,不知不覺就被姐姐摟著睡著了。
第二天毫不意外地迎來了得知消息從小區騎車過來的賈迪,以及正在努力訓練的夏葉西彤的視頻電話。
“fk······”
聽完好友的描述向來淡定的賈迪忍不住罵了起來。
星星一直在儘可能地想要大家冷靜下來,他反而不能直接說出問題好好談談。
有些話說出口是沒有挽回的餘地的,安東尼就那麼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口不擇言?
安雲熹自己一個人去看了音樂會,又自己回了米國,他到現在都沒有給安雲熹打過電話。
賈迪灌了口冰水,臉色冷得嚇人。
正在賈迪和夏葉忍不住破口大罵的時候,安雲熹的手機響了,她猶豫了片刻還是接了起來。
“前台說你退了房間。”
“嗯,我先回米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