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輕舟點頭。
“為何不帶著蘇清秋,有心亦無心?”午蝶問道。
孟輕舟背負雙手,迎風而立,淡然道:“有心,故意沒帶著。”
...
...
與此同時。
一名蓑衣鬥笠客,站在涼亭下,雙手垂立,身材清瘦,如同一柄劍。
蓑衣老者手扶鬥笠,微微抬眸,隔著幾百米距離,目光穿透過障礙物,落在青衫蒙眼的青年身上。
此地人煙稀少,距離大晉皇城很遠,處於京城最南邊。
是一座名為清涼山的觀光景點。
從山上俯瞰下去,可以看見整座京城地貌。
午蝶臉上還殘留著一抹笑意,卻漸漸凝固住了,背對著孟輕舟,輕聲道:
“先生,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你這麼聰明,應該也猜到我圖謀不軌,為何還要跟著出來。”
“這裡沒有人能保護你,不害怕嗎?”
孟輕舟拄著盲杖,任由山風吹拂濃密黑發,說道:“既然躲不過,那就懶得躲了。”
他是怕麻煩,破壞難得的清靜,但遇見事了,也不怕事。
不然修得一身修為有什麼用?
不等午蝶繼續說話,孟輕舟淡然道:“你不叫雨蝶,真名午蝶,也並非禮部六品掌司,而是世子趙構的一名殺手。”
“騰雲境巔峰修為,擅長精神、毒功,可謂天縱之才。”
“你應該改換容貌了,想要借我之手,混入宮中,刺殺當朝帝君。”
孟輕舟說道:“我說的對嗎?”
午蝶瞳孔倏的收縮,一副見了鬼的表情,震驚莫名望著前者。
“你怎麼了解的如此詳細!?我的真名從未告知鮮有人知道,就連我的修行功法都...”
這一刻,午蝶真切感受到來自孟輕舟的壓迫感。
當有人如數家珍說出你潛藏的秘密,看不見世間萬物,卻又仿佛能看穿一切,這種人無疑最可怕!
“先生,你...又何必呢,裝作不知情,你我以後還能做朋友。”午蝶既愧又羞,不敢直視孟輕舟。
“對不住了,先生。”
她凝聚神魄針,屈指一彈,一根無形無相的神魄針,瞬間刺入孟輕舟眉心。
“放心吧,我不會傷害你,神魄針進入腦袋,會化為絲線,纏繞並且控製你的靈魂。”
“事後,我消除一切痕跡,不會拖累先生。”
孟輕舟雙手負在身後,一動不動,好像被控製了似的。
午蝶如臨大敵,觀察半晌,方才鬆了口氣。
“真會給我出難題。”
忽然。
孟輕舟悠悠開口,依舊保持挺拔站姿,拄著盲杖,站在山巔崖畔,說道:
“殺了你,卷入風波,不殺你,等同包庇。”
“你說...”孟輕舟轉頭,露出清冷側顏,喃喃道:“我該怎麼做?”
午蝶猶如被雷霆擊中,駭然不已,腳步踉蹌的後退幾步。
她想召回神魄針,但已失去聯係,神魄針進入孟輕舟眉心後,像是泥牛入海,瞬間失去蹤影。
“你究竟是什麼人?”午蝶俏臉蒼白,嗓音顫抖的問道。
...
孟輕舟淡然道:“不願惹塵埃的一介懶散閒人。”
就在這時。
蓑衣鬥笠老者一步踏出,空間泛起水波漣漪,眨眼間破碎虛空,來到孟輕舟近前。
“聊完了嗎?”劍老冷漠開口,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壇酒,然後一盞酒杯,斟滿酒,遞給孟輕舟,道:
“上路酒,喝完黃泉路上忘憂愁。”
午蝶豁然扭頭,看清來人那一刻,不禁驚聲道:“劍老!您怎麼來了!”
什麼情況,身為世子趙構的護道人,怎麼跑到京城來了?
劍老沒搭理午蝶,手臂筆直,遞出酒水。
孟輕舟接過,搖晃酒杯裡漿液,笑道:“送葬客——劍無名,趙構手下最強底牌,半步覆海境修為。”
“喜歡在殺人前,遞一杯送行酒,奇怪的癖好。”
劍老緩緩拔出背上銅鏽古劍,用手帕仔細擦拭,沒有回答。
孟輕舟有些好奇,他要是死活不喝這杯酒,劍老還會不會殺他?
想了想,孟輕舟仰頭一飲而儘,隨手丟了酒杯,淡然道:
“罷了,今天就放縱一次,喝酒,殺人,且助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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