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國有五郡,而皇都不屬於任何一郡,是身處五郡中心的中央集權地。
鮮虞郡,中杜縣。
中杜縣是吳遠的故鄉,他小時候與母親生活在縣城附近的一個村子裡,直到母親去世他才去尋找父親。
兩人走在中杜縣城內,沈傍縮著身子,懷中還是抱著那本火德之書不放,神情緊張兮兮的環顧四周,哪還有世家家主的樣子,吳遠施展法術為兩人遮掩蹤跡。
“沈大哥,我是吳家家主的私生子這件事你是知道的吧,但你不知道我究竟做了何等慌繆的事。
當母親去世,我獨自來到吳家,是父親接納了我,給了我身份,給我一個家,大哥與我雖然是同父異母,但卻將我與親兄弟待之。
而我卻受了他人挑撥,為博得父親關注,在大哥成人禮上將他的麵子狠狠摔在地上。
之後嘛,罪人應當受到懲罰,我氣急攻心,走火入魔,索性修為被廢,人還活著。
那段時間的我看清了麵具下的人心,也想清楚了自己的罪過,辜負了父親與大哥的一片善心,也害的飛彩受到傷害。”
吳遠停了下來,沈傍也停了下來,轉頭看著沈傍那呆滯的模樣,不知道他聽進去多少。
走著走著,吳遠又停了下來,抬頭望向天上,輕笑一聲。
“朱兄既然跟了過來,不妨下來一敘。”
吳遠話音剛落,朱孝堂便出現在他的身旁,沈傍嚇得躲在吳遠身側。
“丞相大人與太尉大人外出,在下怕兩人受人坑害,便一直跟在身後。”
吳遠當然知道這位對於國君忠心耿耿,一直防著沈柳兩家。
三人漫步於中杜縣城的大街上,直到走到了吳家大院的門口,吳遠的眼裡充滿了懷念。
三人走進去,大院內巡邏的護衛對他們視而不見,他們來到一處院子,吳遠為他們介紹。
“這裡曾是我住過院子。”
吳遠見裡麵毫無人氣,卻整潔乾淨,應該是父親一直留著,還派人打掃。
不過這事應該是紀國破滅之後才做的,他也不惱怒。
“火德之書講述了人倫道德,開篇第一頁便講述了人有五倫:父子有親,君臣有義,夫婦有彆,長幼有敘,朋友有信,此五倫乃是治世之達道。
傳聞第一本火德之書便是上古火德仙尊所著作的治族第一德,如今這本是經過無數前人的的更改才得以流出。”
他們三人來到家主的書房,感受到裡麵的氣息,不僅有吳家主,還有其他人,應該是在討論事情。
“我未能讓母親享福,讓父親當眾丟臉,是為失孝德,此為我之一過。”
他們三人走著,來到了一處石室麵前,裡麵有人在閉關,看氣息應該是突破築基。
“我將兄長的照顧撇之腦後,聽信小人讒言,差點誤兄長前途,是為失悌德,此為我之二過。”
他們三人離開這裡,來到吳家大院角落裡的柴房,吳遠深吸一口氣,陷入了回憶。
良久,才繼續講道。
“因我之渴望,害我之摯愛受到傷害,唯有以餘生補足,是為失忍德,此為我之三過。”
吳遠帶著他們兩人離開了柴房,沈傍恢複了往日的樣子,而朱孝堂則陷入了沉思。
吳遠說完了自己的三過錯,內心突然輕鬆了許多。
“人非聖賢,孰能無錯,幸之未負國君,未負摯友。”
吳遠說完便停了下來看向沈傍,後者如夢初醒。
“細數我人生的三過,無不是遺憾,尚且可補足,我之道儘在於此。”
就在吳遠儘數吐露感悟之時,那虛無縹緲,不存在現世的神通大道世界。
一條貫穿古今的大道之上,一尊偉岸的存在睜開了雙目。
刹那間,整片天地之中,金丹以上的存在都感受到那道來自天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