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來的時間不算早,等靠近村裡時,江薑能遠遠看見有些人家冒起的嫋嫋炊煙了。
白色的炊煙隨著風的吹動幻化成不同形狀,給翠綠的山林增添一抹配色,金色的霞光像個貪玩的孩子,依依不舍地離開。
江薑重新將東西從空間中取出,沉甸甸的東西直接將她的背壓彎。
艱難地走了幾步路之後,滿頭大汗的江薑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大聲喊道
“張揚哥,這邊!這邊!”
張揚,是住在原主家不遠處的張山叔叔家的兒子,也是小時候原主的玩伴。
最近兩年張叔的身體不好,家裡的農活都是他在做,也沒法出去打工。
聽到呼喊聲,張揚還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江薑不是在城裡讀大學嗎,怎麼會突然回來。
等到他轉過身來,看見朝自己揮手的女生後,臉上露出笑容。
“江薑,真是你啊,這不是還沒到放假的時候嗎,怎麼回來了?”
他邊說,邊從江薑手裡接過各種東西,上百斤的東西被他輕易扛在肩上。
原本江薑還想著拎些東西,但都被張揚給拒絕了。
他一手拎著幾十斤糖,一手拿著農具,背上背著上百斤的瓜子和各種餅乾,走路比江薑還快。
走了約莫十多分鐘,張揚把江薑送回她家。
明明幾個月沒回來,但院子裡卻像是經常打掃一樣,乾乾淨淨,江薑拿出鑰匙,進了屋子,裡麵的東西也是一塵不染。
張揚見狀,解釋道“你走了之後,我媽和汪奶奶她們隔三差五地過來打掃一下,不然這屋子幾個月沒人住,等你回來估計就住不了了。”
農村,特彆是潮濕的山區,這種泥瓦房幾個月沒有人居住,很快就會變成各種小動物和植物的天堂。
江薑有些感動,村裡的人對原主確實沒話說,她想起什麼,從帶回來的口袋中,裝了不少硬糖,餅乾,還有瓜子遞給張揚。
“回來得匆忙,隻帶了這些,你拿點回去給張叔王嬸,還有小望子他們吃。”
張揚連忙擺手,臉上露出幾絲慌張。
“要是我拿了你的東西,我爸媽知道肯定要把我打死。”
江薑想了想也是,便提議
“正好我有事要找張叔他們,這些東西你拎著,到時候我和他們講。”
在江薑軟硬兼施之下,張揚又被迫當起了運輸苦力,不過他自己也很開心就是了。
張揚嘴裡含著一顆糖,邊和江薑聊天。
當他聽到江薑講述自己的大學生活時,眼裡流露出幾絲羨慕,卻又裝作不在意。
“咱們村,就屬你腦袋瓜子最靈光,也不知道現在這幾個孩子,以後有沒有能考上大學的。”
江薑當初上大學時籌集學費和生活費,張揚家裡當時正好賣了穀子,幾千斤穀子總共也就賣了一千多塊錢,是一家人辛苦大半年的成果,同時也是他們家唯一的經濟收入來源。
當時張叔一家毫不猶豫地拿出兩百塊,為此他們幾乎大半年都沒有沾過葷腥。
還有常來江薑家裡打掃的汪奶奶,她名為汪春萍,丈夫早亡,兒子早年參軍犧牲,家裡隻剩下她一個人,每個月她能領取三四百塊的保障金。
汪奶奶把錢都攢著,平時村裡誰家孩子生病,受傷,實在沒錢,汪奶奶就會把錢拿出來。
她自己的孩子沒了,在她眼裡,村裡的孩子就都是她的孩子。
所以汪奶奶格外收到村民們的尊重和愛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