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止低頭打字，手機屏幕幽藍的光照在他的臉上，像是死了三天的人臉，有幾分可怖。
“先不急，站票車廂的信息可是咱們機緣巧合之下才知道的，這二十三節車廂，沒有一節是站票車廂，但很奇怪的，卻有站票售賣，我有預感，這是我們手中最大的籌碼。”
“好，那咱們靜觀其變......”
溝通完成後，兩人十分有默契地將手機息屏。
整個車廂，或者說，整列車都奇異斷電，但沒有一個詭異突然驚呼亦或是驚慌，他們仿佛早已經對此習以為常。
為了方便，他們將窗邊的簾子拉開，今晚無雲，月亮高懸，清冷的月光透過玻璃窗，讓人能隱隱約約看見車裡的情況。。
此時列車依舊高速行駛，鑽過隧道，來到一片一望無際的田野之中，偶爾會有晚上出來覓食的小動物被列車駛過的巨大聲響嚇住，它們呆呆站在原地，望著那一列被包裹在黑霧中的列車。
如果此時江薑站在車外，一定會感到十分驚訝。
此時的列車和白天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整列車的外表十分破舊，像是從上個世紀不知哪兒的鐵路口拉來的報廢火車，外表的牆皮脫落，鏽跡斑斑，窗戶也模糊不清，整列車不像是自然啟動，反倒像是被那一團黑霧抬著行駛。
每隔一段時間，車底的黑霧就會少上一些，但很快，就會有新的黑霧前來補上，仿佛源源不斷。
......
骨碌碌~~
骨碌碌~~
原本寂靜的車廂裡又一次傳出了小推車與鐵質地板碰撞摩擦的聲音。
這麼晚了，乘務員還在賣貨？
李方然將眼睛睜開一條縫，暗中觀察。
由於她坐在過道邊上，不需要轉動腦袋，身體也不需要有過大的幅度，就能觀察到旁邊的情況。
隱蔽起見，李方然眼睛微微垂下，借著眼角餘光偷偷看。
一輛像是上世紀火車上的鐵皮小推車進入她的視線，底下的小輪子磨損嚴重。
“瓜子飲料小零食，有沒有人要買？”
聽到這話，李方然的眼睛微微張大，她如果剛才沒有聽錯的話，這個乘務員叫的是“有沒有人要買”？
她好久都沒在這個世界中聽到“人”這個詞了，大多都是人畜，宰殺的人類，和案板上的雞鴨魚兔沒什麼兩樣。
也因此，李方然稍稍挺起背部，將腦袋微微抬起，掀起眼皮。
扶著小推車的，竟然是一雙隻剩下骨頭的手，破舊的黃色製服下，那身體沒有一塊好肉。
黑色的小高跟和鐵質的地麵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夜晚的乘務員走到李方然身邊時，她都能感受到前後左右詭異如臨大敵的緊張心情。
和白天的情況不同，白天時候，那些詭異見著乘務員時，隻是有些害怕，但不少還能開開玩笑，打探些情況。
但晚上，他們遇到乘務員時，無一不是眼睛緊閉，大氣也不敢喘一聲，裝作在熟睡。
李方然覺得有些怪異，但又出不來，他們的表現，好像？
她靈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