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下來,米婭一直昏迷不醒,而隨著愛莎的探子不斷帶回多倫索的消息,卡爾也逐漸摸清了事情大概,米婭的叔父迦蒙德男爵叛亂了,自從雅夏三人被自己俘虜,多倫索便陷入了權利真空,老貴族們早已對這個擺設一般的伯爵感到不滿,隨後在迦蒙德·多倫索的鼓動下,最終將她趕出了雪岩城。
隻是這樣的叛亂是不是有點過於無腦和草率了?難道僅僅是將她趕出城堡就能謀得權位?再怎麼說米婭也是多倫索合法的統治者。
對此,愛莎則告訴他了一個最新消息:
“他們本來是打算將她秘密處死的。隻不過負責的士兵一時心軟,沒有直接動手,而是將她扔在了荒郊野嶺。”
然後她就跌跌撞撞跑到了自己的地盤,這是什麼童話故事的劇情?卡爾在心中忍不住吐槽起來。
然而他心中仍然還有些疑惑,這次的篡位,雖然合理,但一切又感覺太過簡單了,一位並無大過錯,且一直掌權的合法統治者,雖然那權利的實際擁有者其實是雅夏。真的這麼容易就會被人給推翻嗎?這其中所要做的布局絕對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雅夏他們掌管多倫索這麼多年,就算如今戰敗被俘,也不至於其統治立刻就會垮台。就比如主城的衛隊,他們大概率是效忠米婭的。並且控製著首都的城防,如果不能擺平這些人,那所謂的篡權就是個笑話。
“所以,他是如何擺平都城衛隊的?”卡爾自言自語著。
卻聽見愛莎突然說道:
“他把他們全都殺光了。”
“什麼?”卡爾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
卻聽見愛莎又說道:
“我也隻是聽到些大概,自雅夏戰敗後米婭就一直嚷嚷著要救人回來,不然就砍掉所有人的頭。之後便命令自己的衛隊開始在城內隨意殺人。”
“什麼?”卡爾再次震驚了,不過這作風倒是挺像是米婭那家夥會乾的事。隻不過,這麼荒唐的命令,下麵人真的會執行嗎?
“之後迦蒙德聽說此事便帶人去阻止,當時雪岩城已經一片混亂,城內衛隊已經徹底殺紅了眼,市民們為了自保則紛紛抱團對抗,隨後有人給迦蒙德開了城門,讓他的部隊得以進城。”
“知道是誰給他開的城門嗎?”卡爾問道。
愛莎則搖了搖頭。
再之後的劇情就很簡單了,迦蒙德入城後就如同英雄一般,他的部隊聯合雪岩城的市民將米婭的衛隊全部殺死,隨後控製了城堡。而米婭作為一個荒唐的暴君也因此被推下了領主之位。好一個英雄救城的故事。卡爾是一點都不相信,即使以米婭的性格好像真會做這種荒唐事……可下麵的人可不是傻子。
但問題是,這場暴動是真的發生了,愛莎的探子當時就在現場,親眼看到米婭的衛隊從主城衝出來,見人就砍,一個個都成了殺紅眼的怪物,壕無人性。
所以究竟發生了什麼?他是怎麼都想不明白,最終他選擇了放棄。算了,這一切等米婭哪天醒了一問便知,不過話說回來,就她那智商真的問的出什麼嗎?不過說到底這是人家領土的事,和自己似乎也沒太大關係。想到這裡他也便不再去糾結了,而是再次將焦點放在了未來的發展上。
多倫索伯爵領,雪岩城主堡的大廳內,迦蒙德·多倫索男爵此時正站在領主的主座前,他愣愣得望著那柄椅子,象征著權利的椅子。如今他就在它麵前,隻要願意,隨時都能坐上去。
這一刻他等了很久了,它早該屬於他,整個多倫索,隻有他才真的有資格坐在這裡,而不是那個女白癡,什麼都不懂的蠢貨,僅僅是因為那該死的繼承製,竟然搶走本屬於他的位置。
所幸這一切都結束了,最終老天是公平的,蠢貨終於被趕走了,如今他才是多倫索的真正主人,他輕輕撫摸著椅子的扶手,享受著這一刻的快樂。
接著他看見了烏鴉,發出淒厲的叫聲,隨後停在了那把椅子上,歪著頭,好奇的注視著他。他揮手想去趕,卻看見又一隻飛了進來,停在了扶手上,隨後第三隻,第四隻,越來越多,湧入大廳,在他頭頂盤旋,猶如漆黑的烏雲,不斷撕叫。
他驚恐的望著這一幕,直到一隻手從後麵,搭在了他身上,一隻枯瘦的手,手指又細又長,能夠看見明顯的骨節,指甲則如鳥爪一般。
他驚叫著回過身,望向那隻手的主人:那人穿著黑色的長袍,烏黑的兜帽遮住了整張臉,手上則握著一根枯木法杖,走起路來步履蹣跚,一瘸一拐。
迦蒙德本能又向後退了兩步,隨後說道:
“你嚇壞我了,你沒必要這樣出現的。”
黑袍人隻是笑了笑,隨後伸手摸向了領主主座:
“一位統治者,需要有強大的心理素質。這樣才能讓自己的領民信服。”
“我不需要你教我怎麼做,你這次來有什麼事?”迦蒙德再次說道,他的語氣中有那麼一絲不善,而更多的是畏懼。
“我幫你拿到了想要的,你就這樣的態度?”那人緩緩說道,語氣沙啞,不帶任何感情,卻讓迦蒙德感到毛骨悚然。
後者咽了口口水,隨後說道:
“我是靠自己拿下雪岩城的!”
“真的嗎?假如當地衛隊沒有發瘋,沒有襲擊市民……”
“夠了~”迦蒙德打斷了對方的話,對方說的不錯,雪岩城的衛隊突然開始無端攻擊市民,一係列的混亂給了他機會。雖然對外他說那是米婭荒唐的命令,可事實上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那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真是眼前這人搞的鬼,但又怎麼可能?他是如何做到的?
越想越讓人害怕,他索性不再去思考,轉移了話題:
“說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