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正如卡爾所預料的,托馬斯帶領他的重騎兵以及多倫索當地的步兵迅速抵達了葫蘆口,並開始在入口處紮營。
“在這裡紮營,封鎖住整個入口!”隨著托馬斯的一聲令下
士兵們立即開始行動,搬運營帳、木材和石塊,他們在入口放上障礙物,在穀外的樹叢裡搭起了露營帳篷。所有人都有條不紊的行動著,望著這一切,托馬斯滿意的點了點頭。
“我們,要進攻嗎?”有騎士問道。
“不~”他的回答乾脆利落,不帶絲毫猶豫,“何必冒著風險。”
既然宰相大人給予卡爾如此高的評價,那他就應以最謹慎的態度去應對,隻要防禦工事搭建完畢,卡爾一被斷了補給,就不得不想法突圍,而自己隻要儘收漁翁之利即可。沒必要做多餘的動作冒險。
正想著,山穀深處突然傳來了一陣低沉的轟鳴聲。
托馬斯皺起眉頭,抬頭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那是什麼聲音?他從未聽過如此奇怪而可怕的聲音,像是巨龍在怒吼,當然他並未聽過巨龍的吼聲,隻是那些傳說中總是說它們聲大如雷,非常恐怖。當然,這聲音自然不可能是龍,那或者是打雷?然而抬頭望天卻是一片晴朗。正當他試圖理解發生什麼時,營地中突如其來的爆炸讓他直接瞪大了眼睛。一個剛搭建好的營帳被瞬間炸的粉碎,連帶著周圍幾名士兵被一起炸飛了出去,一時間火光衝天,濃煙滾滾。
“這是什麼情況?”他大吼道,“什麼東西炸了?”
話音未落,又是一聲巨響,接著他似乎看見什麼黑色的東西從頭頂飛過,落在了人群之中。隨之而來的又是巨大的爆炸,木材和石塊四散飛舞,士兵們被炸得人仰馬翻,慘叫聲不絕於耳。盔甲在爆炸中被撕裂,鮮血和金屬碎片混合在一起,飛濺到四周。
托馬斯的眼中充滿了震驚與恐懼,他驚慌的大叫起來:“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接著他聽見了接二連三的轟鳴聲不斷響起。山穀內,隨著卡爾的一揚手,10門滑膛炮同時開火,伴隨著巨大的煙塵,黑色的炮彈向著托馬斯的陣地呼嘯而去。
“敵襲,是敵襲!攻擊來自穀內!”有人大叫道,剛叫完便被炮彈擊中,直接化作一攤碎肉。
“快,撤離這裡!”他大聲咆哮,試圖控製局麵,但他的命令幾乎被淹沒在接連不斷的爆炸聲中。隨著新一輪轟鳴傳來,其中一顆炮彈正好落在他不遠處,巨大的衝擊力將他連人帶馬一起掀翻在地。
當他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渾身上下充滿了痛楚,身上的盔甲在衝擊下幾乎變形。他環顧四周,昔日無比驕傲的重騎兵隊伍此時陷入了徹底的混亂。士兵們四散奔逃,戰馬在劇痛中發狂,騎士們驚恐地喊叫著。他呆住了,心中充滿了恐懼,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本應該是一場無懸念的勝仗才對,怎麼會變成這樣?他不知道卡爾究竟在用什麼攻擊自己!
“這是巫術嗎?有法師參戰了嗎?”托馬斯絕望地想著,這種可怕的攻擊幾乎讓他束手無策。
要撤離嗎?不,如果對方緊跟著自己,自己一樣會繼續遭受這種攻擊!一定有什麼辦法,他必須保持冷靜。
對,近身!隻要能近身,對方這種範圍性的武器也就起不了作用了!更何況對方隻有區區300人,全是普通步兵,自己這裡可是最精銳的騎士!
想到這裡,托馬斯內心湧起了一股熱血:
“不要怕!隻要衝過去就沒事了!對方不過300人!”
多倫索本地的步兵們已經在炮擊中跑的七零八落,而托馬斯帶來的騎士們卻聞聲而動,在他的吼聲中聚集了過來。儘管每個人的眼中還帶著驚慌,但卻沒有一個人選擇逃跑。
除了騎士的虛榮心在起作用外,最重要的是托馬斯那句話:對方不過300人!而他們不僅數量有優勢,還是最精銳的騎士,對於衝破對方的防線可謂是信心滿滿。
戰馬開始躁動不安地踏動蹄子,騎士們一邊安撫戰馬,一邊在托馬斯的指揮下迅速重組隊列。儘管炮火仍在持續,但所有人又都恢複了信心,他們相信不管對方用了什麼怪異的武器,但300人組成的防線卻是不堪一擊,隻要進行一次強有力的衝鋒,粉碎對方的主力,再有什麼詭異的武器都是枉然。
托馬斯整了整頭盔,重新騎上侍從牽來的馬,並拔出腰間的長劍,劍刃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他用力揮動長劍,指向山穀深處卡爾的陣地,咆哮道:“騎士們,隨我衝鋒!”
“衝鋒!”命令一下,重騎兵們齊聲呐喊,策動戰馬,順著穀道,全力衝向山穀深處的敵陣。鐵蹄重重踏在地麵,掀起陣陣煙塵,盔甲在疾馳中發出鏗鏘的聲響。他們如同一股奔騰的洪流,以摧枯拉朽之勢撲向卡爾的火槍隊。
然而這是一條穀道,其寬度正好容納百人,卡爾的火槍隊分為三列,正好堵在路口,隨著托馬斯的騎兵逐漸逼近,在進入大概200米範圍左右時,卡爾將手猛然揮下:
“開火!”
伴隨著這一聲喊叫,山穀內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爆裂聲。托馬斯隻覺得耳邊仿佛炸開了驚雷,緊接著,一排奇異的火光在前方閃現,密集的金屬彈雨傾瀉而至。
“這是什麼——”托馬斯的話還未出口,他的身旁一名騎士突然發出一聲慘叫,隨即從馬上重重摔下,他的板甲被打出了一個個彈孔,鮮血順著孔洞不斷噴湧而出。
“這,這怎麼可能?”托馬斯驚呆了,隨後他聽見了更多的慘叫聲,最前排的騎士們幾乎是同時摔下馬來,伴隨著整排人的摔倒,後麵的人甚至一時刹不住,也紛紛落馬。哀嚎聲瞬間響成一片。
可怕的場景幾乎讓托馬斯驚呆了,這又是什麼武器?對方手上拿的東西看樣子應該是長槍,可這些長槍為何能噴出火來?但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從他們進入穀道開始就再沒了退路。必須衝過這道防線,隻有衝過去才有生還的機會。
“繼續衝鋒!衝過去!”他拚命大喊著,試圖驅散心中的恐懼。
然而在第一排的槍手射擊完畢後,緊接著第二排火槍手已經上前一步,伴隨著又一聲令下,第二輪射擊迅速響起。火光再度閃耀,子彈如同暴雨般打在騎士們的身上。
騎士們引以為傲的盔甲像紙片般被撕碎,高貴的騎士接二連三的倒下,戰馬開始失控奔逃。屍體甚至堵住了前進的道路,讓所有人都慢了下來。混亂中托馬斯自己也中彈了,一顆彈丸穿過盔甲擊中了他的肩膀,劇痛之下他一聲慘叫,險些摔下馬來。
而在第二輪結束之後,第三排的火槍又緊跟而上,槍聲再次響起!
這是完美的三段式射擊,又是在一條筆直的穀道內,托馬斯的騎士完全成了靶子,無處可躲。他們的盔甲和盾牌在火槍麵前如同玩具,每一次射擊,都會帶走一名騎士的生命,戰場上充斥著淒厲的慘叫和絕望的呼喊。
第三輪射擊完後,原本第一排的火槍手們又再次裝填完畢。
然而還未堅持到第四輪射擊。托馬斯的隊伍已徹底陷入混亂,士氣崩潰。他的騎士們開始在通道內亂竄。他們不停的哭喊,並開始向後退去。
卡爾望著那淒慘的畫麵,隨後揮了揮手,第四輪射擊再次響起:
“撤退!全軍撤退!”托馬斯再也無法保持冷靜,他的聲音中充滿了驚慌。他揮動長劍,試圖帶領殘存的騎士們撤離這片死亡的穀地。他們開始調轉方向向著穀外逃竄,而在即將到達出口時卻看見阿爾泰的遊騎兵正好出現,並開始向穀道內投擲物品,接著又是一陣陣爆炸,他們扔過來的東西在人群中炸開了花。
托馬斯絕望了,他甚至忘記了戰鬥,隻是眼睜睜看著身邊的人不斷倒下,直到其中一顆落在自己戰馬腳邊,一聲爆炸後,他隻覺眼前一黑,意識也隨之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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