樞機主教克萊蒙斯的清剿行動進行得異常順利。除去被殺死的,更是抓獲了數十名鮮血教團的信徒,甚至還俘獲一名吸血鬼。
這名吸血鬼似乎剛被轉化,對自己的力量還非常陌生,被俘獲時更是充滿了驚恐。
隨後他被拖至廣場的烈日下,當皮膚一接觸到陽光便迅速焦黑、潰爛,那名吸血鬼發出殺豬般的慘叫,在陽光下燃燒起來,最後化作一地的焦炭。市民們圍在廣場四周,親眼見證這一幕,一個個驚訝的大張著嘴巴。
克萊蒙斯此時就站在高台上,手持權杖,威嚴地注視著這一切。周圍已被審判庭架起了一根又一根的火刑柱,在燒死吸血鬼後,那些仍然保持著凡人之身的鮮血教信徒也被押了上來,行刑正式開始。
卡爾坐在雪岩城的城堡書房裡,透過高大的窗戶俯瞰著廣場上的一切。烈日下,鮮血教團的信徒們在火刑柱上掙紮哀嚎,烈焰的火舌吞噬著他們的軀體,空氣中彌漫著焦糊的氣味。
樞機主教克萊蒙斯則繼續站在高台上,不斷揮舞著雙手,高聲說著話,距離太遠,他聽不到,但不難猜出,一定是在控訴異教徒的罪行。
這一次的動靜搞的很大,算上圍剿中被殺死的,以及現在處死的人,數量已經上百,這其中甚至還包括了那名曾為他提供信息的加洛文男爵。看樣子多倫索的老牌貴族中也有不少站在了吸血鬼那一方,但這也並不稀奇,永生對人類來說是最大的誘惑,而吸血鬼恰恰能賜予普通人這些,甚至連國王都在暗中選擇包庇他們。當然除了加洛文外,信徒還是以窮人居多,很多甚至是走投無路的乞丐。
死了這麼多人,他不禁想起了上一次審判庭來到瑞克堡的獵巫行動,教廷似乎每一次動作都勢必要血流成河,瑞克堡那次在他的精心設計下甚至引起了眾怒,可這一次與之前不同,即便殺了這麼多人依然得到了大多市民的支持。
因為這一次是真的有吸血鬼,當那隻吸血鬼在眾人麵前被太陽燒死時,民眾便已倒向教廷。那些鮮血教心中此時在他們眼中依然成了吸血鬼的走狗,為了自己永生而不惜出賣同胞的叛徒,既然是叛徒,那死多少都無所謂,甚至大快人心。
數個小時之後,行刑終於結束。
“光明的榮光終將掃清世間的一切汙穢!”克萊蒙斯大聲宣告,聲音洪亮如鐘聲般傳遍整個廣場,底下的民眾隨即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隨後他在兩名審判庭士兵們護送下,離開了廣場。
不久之後,樞機主教克萊蒙斯在雪岩城主堡內舉辦了一場簡短的慶功宴,慶祝這次清剿行動的勝利。宴會雖不奢華,卻充滿了莊嚴的氣氛,參加的人也都是城中的重要人物,包括了卡爾,艾麗婭,區域主教埃莉諾,以及多倫索名正言順的領主:米婭伯爵。燭火搖曳,餐桌上擺放著簡潔的食物和美酒,顯得有些清冷。
克萊蒙斯站在宴會廳的中央,手中高舉著酒杯,語氣激昂地說道:“今日我們已經向所有人證明,光明的力量依然強大。那些藏匿在陰影中的怪物終將無所遁形,神聖的審判將掃除一切汙穢!”他說得振振有詞,顯然沉浸在自己的勝利中。
卡爾端著酒杯站在一旁,微微一笑,但心中卻並沒有太多興奮的情緒。他望了一眼邊上的米婭,小姑娘正狼吞虎咽得吃著碗裡的甜食,對於樞機主教的話更是一字未聽,甚至她聽不聽得懂都值得懷疑。
這一舉動讓台上的克萊蒙斯不由得皺了下眉頭,隨後他突然提高了音量:
“米婭大人,以及卡爾大人。”這一直接點名確實引起了米婭的注意,後者停下了動作,抬頭望向主教。
克萊蒙斯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
“作為這片領地的領主,以及代管者,你倆對吸血鬼的反應太過遲緩,幾乎讓整個城陷入危難。如果你們無法獨自解決這個問題,我將留在此處,確保吸血鬼的徹底覆滅!”
他的話語猶如刀刃般鋒利,帶著咄咄逼人的氣勢。讓卡爾不禁皺了下眉,而反應更激烈的則是一旁的米婭,後者望了克萊蒙斯一會,隨後將手中的刀叉一扔突然喊道:
“來人啊,給我砍……”
還未等她說完,嘴已經被一邊的卡爾給捂住了,卡爾一邊捂住她的嘴,一邊拿起一個瓶子為她的酒杯盛滿,還未等小姑娘想反抗又立刻說道:
“米婭大人,這是我最近發明的,茉莉香蜂蜜水,你要不要嘗嘗?”
“哦……嗯。”少女頓時安靜了下來,望了望杯中的水,隨後拿起來嘗了一口,隨後大叫道,“好喝!”
隨後一飲而儘,又喊道:
“再來一杯。”
卡爾則是微笑著再次盛滿。
克萊蒙斯在邊上冷冷的望著這一切,最後隻是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隨後他看見卡爾舉起酒杯,對著他說道:
“主教大人,您的到來無疑是雪岩城的福音。不過,吸血鬼的勢力並非那麼容易對付,我們雖然摧毀了他們的教團,可伊莎貝爾依然沒抓到,還需多加小心。”
克萊蒙斯不屑地揮了揮手,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伊莎貝爾?不過是躲在陰影中的寄生蟲而已,我們攻入他們巢穴時,她甚至都不敢和我們交戰。不足為懼!”
他的語氣充滿了輕蔑,顯然並未將卡爾的警告放在心上。卡爾則沒再多說,他看見一旁的艾麗婭已經露出了憤憤不平的表情,而他則擺了擺手,示意沒事。
宴會繼續進行,興許是喝高了,克萊蒙斯很快便搖搖晃晃起來,最後他在士兵和審判庭成員的簇擁下提前退場,在回房的過程中還洋洋得意地談論著自己對吸血鬼的勝利。卡爾則平靜的望著他們離去,時不時還微笑回應。
克萊蒙斯的腳步踉蹌,身影搖搖晃晃,在兩名審判庭士兵的攙扶下,一步步走向自己在雪岩城主堡內的房間。他的眼神逐漸模糊,酒精的作用已經讓他有些頭暈目眩,嘴裡仍不住地喃喃自語:“吸血鬼……哼,隻不過是些膽小鼠輩罷了……”
一旁的士兵們則不斷的點頭應和。在來到房間門口時,克萊蒙斯突然站定,推開了守衛的手,隨後揮手示意他們離開,自己則推門進入。
屋內一片寂靜。燭光搖曳,映照著牆壁上那幅繪有聖像的掛畫。空氣中彌漫著一絲淡淡的香氣,一種他不曾聞過的氣味。
他停下了腳步,朦朧中總感到有一絲不對勁。他顫抖著抓起桌邊的燭台,借著微弱的光線掃視整個房間。突然他看到一個影子一閃而過,酒精帶來的恍惚感瞬間消失,一股寒意從背脊直衝腦海。
“誰——”他正要發聲,那陰影卻突然來到了他麵前。那是一名女子,身穿一襲黑袍,臉上戴著假麵,明亮的眼神透過麵具直視著他。
克萊蒙斯的心猛地一緊,燭火在他的手中搖晃。雖然那女人遮著臉,但他也大致猜出了對方是誰:伊莎貝爾!恐懼,憤怒一下子湧了上來。
“怎麼可能……”他結結巴巴地說道,“你怎麼敢……”
還未說完,他隻覺得胸口一疼,低頭看去,一把匕首不知何時已經插入了他的胸膛。樞機主教捂著胸口,滿臉驚恐地倒在了地上,眼睛中儘是不可置信。他努力想要呼救,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聲音,隻能無力地望著眼前那女人。
伊莎貝爾也沒做多餘的停留,隻是冷冷的望了他一眼,轉身走向窗戶,隨後身體開始扭曲,最終化作一隻蝙蝠,振翅飛翔,消失在無儘的黑暗中。
當兩名守衛聞聲衝進來時,看見的是樞機主教克萊蒙斯的屍體,雙眼睜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樞機主教被吸血鬼刺殺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整個雪岩城。
卡爾坐在書房內,靜靜地聽著手下士兵的彙報,臉上卻看不出任何波瀾。他緩緩端起桌上的酒杯,輕輕抿了一口紅酒,眼神中閃過一絲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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