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齊明月輕聲細語的講述,顧景彥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凝重。
尤其是聽她描述那兩個人,其中一個長著東方人的麵孔,說話的語調卻疑似外國人。
他第一時間懷疑隔壁太陽國,兩國之間暗地裡的較量從來沒有停止過。
他今天上午外出就是去見情報局的人,那邊截獲一則消息,說最近遼省的間諜要有大動作。
但是進一步調查,其他消息卻石沉大海。
小姑娘今天無意間撞見的兩個人很可能就是相關人員。
她偷聽到的談話內容也非常關鍵,可以給調查工作帶來突破性進展。
顧景彥知道齊明月來自海市,那邊是大城市,接觸到外國人的機會很多。
外國人開口說中文的腔調,她肯定聽到過,才得出疑似外國人的判斷。
他相信齊明月的判斷。
要真是鄰國“來客”,小姑娘今天凶險得很。
這些特務非常猖獗,一旦發現有人偷聽,手段極其殘忍。
幸好運氣不錯。
顧景彥把人小心地扶著坐到汽車座椅上,檢查她腳上的傷。
腳踝還好,沒有崴到,骨頭也沒事,腿上、膝蓋撞淤青了,青青紫紫的顏色在齊明月原本白皙的腿上特彆顯眼。
“我帶你去醫務室開點藥,你今天看見的事非常重要,我需要單獨彙報。
回去以後,這個事你不要往外說。
彆讓人知道你聽見過他們的談話,也彆讓人知道你今天上過山。”
齊明月乖巧地點點頭,她的臉色已經恢複正常。
事情說出來,有專業的人接手,她的心就放下大半。
那兩人從出現到離開,她全程都在家園待著,現在想想,敵人在明我在暗的感覺非常暗爽。
況且齊明月的性格比較大而化之。
事情發生的時候,確實緊張刺激,嚇得心都要跳出來,事情過後,又恢複到沒心沒肺的狀態。
反而因為不用自己走路回村子而心情大好,笑得也燦爛。
在顧景彥眼裡,就覺得這姑娘有點缺心眼。
剛發生這麼危險的事,還能笑得這麼活潑,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忍不住為她擔心。
齊明月坐在副駕駛,手上捏著藥酒瓶子,歪著頭研究。
剛才在部隊醫務室開了活血化瘀的藥酒。
工作人員竟然直接從一個大罐子裡舀出一勺,灌進一隻小玻璃瓶,然後遞給她。
據說藥效特彆好,她腿上這種淤青,擦個兩三天就能好。
齊明月第一次知道藥酒是這麼開的,就跟供銷社打醬油一樣,真是長了見識。
她想起剛才自己目瞪口呆的傻樣就莫名想笑。
顧景彥瞥了一眼齊明月,緊了緊握著方向盤的手,組織了一下語言,但說出來的話依然生硬得像是在訓話。
“齊明月,今天的事是你運氣好,沒被發現,下次彆一個人往犄角旮旯亂鑽......”
齊明月也不怕他,轉頭朝他偷偷做了一個鬼臉,嘴裡嘟囔一句
“知道啦。”
人不可貌相真是至理名言。
外表看起來很冷的人,想不到心這麼軟,還這麼囉嗦,真的跟原主的爸爸有一拚。
記憶中,原主的爸爸也經常這樣:明月彆乾這個,明月,不能乾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