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半邊牆已然坍塌、看上去十分破敗的簡陋食堂之中,人們或站或蹲,手中緊握著各式各樣的容器。
這些容器五花八門,有的是粗陋的陶瓷大碗,上麵還殘留著些許斑駁的痕跡;
有的則是輕便的鋁製飯盒,表麵已被磨得失去了光澤;
還有的是碩大的搪瓷大盆,雖然有些許鏽跡,但仍能看出曾經的堅固耐用。
他們就這樣歪歪斜斜地排成了兩列參差不齊的隊伍,宛如兩條蜿蜒曲折的長龍。
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不同程度的疲憊,但一個個都伸長脖子望著隊伍最前麵擺放的食物大桶,眼神中透露出對食物的渴望與期待。
與此同時,嘴巴也沒有閒著,嘰嘰喳喳議論個不停,時不時發出陣陣嘈雜聲浪。
晚上這一頓供應的是略顯粗糙的玉米麵饅頭和清淡寡味的絲瓜雞蛋湯,相較於早餐而言,晚餐顯然要好上那麼一點兒,雞蛋也算是葷腥;
然而若是與午餐相比,卻又明顯遜色不少。
齊明月不確定是不是因為第一天要給大家吃好點的緣故,午餐的主食提供的是二合麵饅頭,菜的話則是一道豬肉茄子燉土豆。
儘管肉片不算多,但也算是沾上肉味,村民們吃得意猶未儘。
這會排隊打飯的人群正在高聲討論的某個話題就是中午那道肉菜。
豬肉非常難買,供應少不說,還需要肉票,農村這裡一年到頭也吃不到幾回。
齊明月抓著自己的飯盒,蔫蔫地站在隊伍中間,她對食堂的晚飯提不起半點興趣。
她現在急需泡個薰衣草精油的熱水澡,然後再做個全身放鬆按摩。
晚上的活並沒有強製每個人都必須參加,自主報名。
但參加的人,村裡會根據各人所乾的工作內容單獨計算五到十個工分。
齊明月沒有報名,知青院裡報名的人也不多。
男知青那邊,基本沒有人報名晚上的工作,反而是女知青這邊去了兩個人史雪芬和毛菊花。
打到晚飯之後,她倆就站在路邊狼吞虎咽一般吃完,將餐具拿到附近的小溪邊清洗乾淨,讓邱琳琳幫忙帶回知青院。
而她們自己則急匆匆趕往下一個任務地點。
齊明月拎著飯盒,跟邱琳琳、秦書言一起,慢悠悠地向知青院走去。
白天乾活的時候,還能憑著一股氣硬撐著,現在歇下來,立馬感覺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腰不是腰的。
一天下來,整個人就跟那散了架的破馬車似的,渾身都在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響。
她真佩服史雪芬和毛菊花,白天乾了一天,竟然還有力氣趕夜場。
齊明月轉頭看向邱琳琳,好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