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莫名有種晚歸家被審問的感覺,她想著既然他會做飯了,所以放學後沒有回來直接和方欣一起走了。
“你……約會去了?”許鶴青微眯起眸子,心中一股妒火隱隱的燃燒了起來,語氣中都透出了幾分酸澀的感覺。
她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走到玄關處利落的踢掉腳上的貓跟鞋,換上了舒適的居家鞋。
“要真是約會去就好了,這一天天過的真有夠累的。”
隻要不是約會就好,許鶴青頓時鬆了一口氣。他從最初認識沈舒的那一刻起,就知道她有許多秘密,所以也不再多問。
“你才剛上高中,要好好學習,彆被一些圖謀不軌的人給誤了道心。”
他陡然想起了那個騎著機車的皮衣男人,最終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知道啦。”她邊說邊進入臥室準備換上居家服。
沈舒當然不知道他意有所指,她想了想在學校乾的那些彪悍行為,覺得自己沒誤了彆人的道心都是好的了。
衣服剛換好,電話鈴聲便湊巧響了起來。
她心下微顫,抿直了精巧的唇線,摁下了接聽鍵。
“事辦成了!”
電話那頭的曹勝激動的壓低了聲線,身後響著震耳欲聾的警笛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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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豐路,這裡是被大多數人遺忘的一片老城區。從北邊開始已經有不少房子被施工隊扒掉,剩下的則多數都被打上了“拆”的標識。
昏黃的路燈下,一棟五層高的小樓在工地上格格不入的矗立著。“緣來賓館”的燈牌已經年久失修,暗淡的光源在黑夜裡明明滅滅。
雲千雅拉低了黑色鴨舌帽的帽簷:“謝了師傅。”
走下出租車後她便戴上了口罩,將自己捂的嚴嚴實實。她抬眸看了一眼賓館的招牌,確定自己找對了地方。
“我說過了!沒有兩千萬就彆想著能讓我們搬走!”
“對!少一分我們就不搬!我看你們誰敢動手,我兒子可是市警察局的!”
張河和他的老婆兩人與拆遷辦派來的幾個工作人員,在破舊的賓館門前吵的臉紅脖子粗。
雙方各執一詞,為賓館小樓拆遷這件事已經爭執了快半年。工作人員很是無奈,他們已經換了整整六個方案,對方都不滿意。最後竟然敢獅子大開口,要價兩千萬。
要知道這裡都要挨著到郊區了,能分五百萬都頂天了,這家釘子戶真是有夠難纏的。
雲千雅走到門口看到這副場景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家賓館還是個釘子戶。
“趕緊走吧!回去找你們領導再好好申請,彆擱這兒耽誤我做生意。”
張河看到來人後,連忙換了副笑臉,招呼著雲千雅進來。
“老板,來個靠窗單間。”雲千雅刻意壓低了聲線,掩蓋了本來的音色。
張河的老婆雙眼微眯,這個時間點來他們這兒開房間的基本都是工地上的人,很少看到其他以外類型的人,這不得狠敲一筆。
她上前笑嗬嗬的開口道:“單間都是沒有窗戶的,你看要不給你弄個大床房?裡麵有空調也有浴室。彆看咱們小樓破,裡麵裝修設施都好著呢!”
“那行吧,多少?”
女人伸出了五根短胖的手指,試探著她的態度。
雲千雅麵色不改的直接拿出了六張紅色鈔票:“我身份證忘帶了,通融一下。”
“當然當然!三樓最左側那間。”張河從抽屜裡拿出一把鑰匙遞了過去。女人拿起鈔票辨彆了一下真偽,喜滋滋的將其收了起來。
雲千雅按照指示來到房間,幽幽的月光透過北麵的小窗戶照射進來,確定有窗戶後她這才算徹底鬆了一口氣。
她沒有開燈,摘下鴨舌帽和口罩後,隨手拉過一張凳子坐在了窗戶旁,將樓下的一舉一動都給儘收入眼底。
清冷的月光照在她的眼底,折射出了刺骨的恨意和不甘。
初秋夜晚的風,是刺骨的冷。曹勝帶著小隊,來到了郊區巡邏。
“隊長,咱們不是管市中心老城區那片嗎?怎麼最近兩天跑來了郊區,這邊也真是太冷了。”
跟在曹勝身後的幾個年輕警官,冷的直搓手,耳朵和鼻尖都凍的通紅一片。
曹勝笑而不語,他隊裡的這幾個小夥子都是知根知底的老實人,平常在局裡沒少被霍如曼的人給欺負擠兌,乾的都是些臟活兒累活兒。
而今天就是他們翻盤的開始。
時間來到十點整,烏雲將月亮籠罩了起來,屋內再也沒有絲毫的光線。
緣來賓館的門前的空地處,停了一輛白色的普通私家轎車。一個穿著迪奧黑色套裙的女人走了下來,她身邊還跟著一個年輕俊秀的男人。
張河見狀,熟練的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把鑰匙:“老地方。”
坐在窗戶旁的雲千雅眸光閃爍著,給曹勝編輯了一條短信後,撥通了鄭市警局的電話:“喂,我要匿名舉報南豐路緣來賓館現在有人涉黃和吸毒……”
掛斷電話後,她又緊接著撥通了又一個電話。“喂你好,是光影日報嗎?我要爆料南豐路的緣來賓館組織賣淫,現在警方已經過去了,你們現在過去應該可以拿到第一手的信息。”
震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響起,雲千雅重新戴上了帽子和口罩,將口袋裡沈舒給她的計劃單拿了出來。
天上的烏雲慢慢散開,月光重新照射進來。她拿出了一個打火機,伴隨著哢嗒一聲響,紙張瞬間化為了灰燼飄出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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