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千雅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跳出來了,今天班外麵活動區的衛生輪到她和幾個同學打掃,但是正好隔壁班借走了一個掃把,她就隻得跑來旁邊的廣播站儲藏室來拿。
她前腳剛進來,後腳就聽到了兩人的議論聲。最近一段時間因為家裡又有人被調查組帶走了,她因此一直渾渾噩噩的精神疲憊的很。
就在這一刻,她仿佛被當頭一棒,整個人都清醒無比,大腦開始瘋狂的運作。
丁強等的就是王憲這一句話,他嘿嘿一笑說道:“像她這種品行惡劣的學生,我肯定不允許她再出現在咱們校內,王大少放心好了。”
王憲冷哼一聲,將手中燃儘的煙蒂丟在地上,穿著昂貴球鞋的腳狠狠的碾了上去。
“這件事彆讓我爸知道,否則後果你是知道的。”
等到兩個人離開,雲千雅整個人瞬間癱坐了地上,手指顫抖著將手機上的錄音鍵關閉。
下午第一節的上課鈴聲響起,走廊上的學生們紛紛往屋內湧去。
“剛剛打掃衛生怎麼一直不見你人?去廣播站借個掃把就這麼難嗎?”
雲千雅和女同桌初中是一個班的,自從她家裡出事後,這個女生就變了態度。
從以前的討好拍馬,到現在處處都要挑兩句刺,有事沒事就會找茬。這件事放在初中時,她估計連個標點符號都不敢吭。
坐在不遠處玩遊戲掌機的王憲陡然抬眸,靜靜的聽著兩個人的交談。
“我去廣播站的半路被隔壁班的老師叫住,去幫忙搬作業了。”
雲千雅敏銳的覺察出了背後的視線,她強壓下心中的緊張,臉不紅心不跳的撒了謊。
女同桌暗暗翻了個白眼,不再吭聲。
感覺那道視線消失後,雲千雅輕輕鬆了一口氣。這些天的事因她而起,也該由她結束。
沈舒幫了她那麼多,不該再替她背負這些了。
聽到上課鈴聲響起,沈舒從睡夢中掙紮著坐起身。
也不知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竟然夢到出租屋炸了。那爆炸的塵煙,離老遠就能看到。
看來今天放學她得回家,要不然這夢就成真的了。
葉懷川抽了抽嘴角,他的同桌隻要上課就會發呆走神,下課基本都在補覺,好像就沒有清醒過的時候。
她肯定是放學回家偷偷內卷學習,在學校給彆人營造出一種鬆弛懈怠的感覺,好讓其他人放鬆警惕。
哼,他才不會上她這小兒科的當,他偏要光明正大的卷。
要是沈舒知道他內心想法的話,肯定要擊鼓鳴冤。
因為有上一世的基礎,她學高一的課就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題目一眼就能看出答案,所以就很容易走神。
班主任老餘走上講台,笑著說道:“班長帶隊,班裡人排隊去教務樓下領取校服。”
班內人瞬間哀嚎聲一片,平常這種不用上課的好事兒他們高興還來不及。但是今天不一樣,因為他們提前得知到他們這一屆校服改版了。
前幾屆學長學姐穿的都是裙子西服,還有貴氣的小領結,到他們這兒就變成了傳統款式的藍白色校服。
這個年齡段的學生不分男女都有一顆愛美注重外在形象的心,要是大家都穿的一樣倒也沒啥,但偏偏就他們獨一份兒。
沈舒但是覺得沒啥,她反而覺得傳統款的藍白校服更有獨屬於青春的味道。
班長葉懷川站了起來,其他學生見狀也隻得跟了出去。
教務樓前已經有幾個班提前來了,有不少人都領到了校服,三五成群的站在一起討論著。
“這個褲腿得改改,還有這個短袖的下擺也得動。”
“咱們這一屆是乾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嗎?軍訓的事兒我都不想再吐槽了,現在校服又來這一手。”
“我真的要哭了,本來還以為能和暗戀的學長穿一次校園情侶裝,現在好了穿的都不像一個學校的人。”
“話說起來,你怎麼又換了一個暗戀的學長?上一個是因為什麼換的?”
沈舒拐去學校超市買了個小布丁雪糕,導致來的有些晚隻能站在了隊伍後麵,於是碰巧聽到了路過幾人的議論聲。
她剛拆開包裝袋,在聽到那個要穿校園情侶裝的女生接下來說出的話,瞬間腳下一個趔趄。
“甭提了,昨天中午他在操場打籃球休息,我過去一把就將情書塞到了他懷裡然後跑了,結果你們猜怎麼著?!”
“過來了一個男的攬著他說,這是有家世的人了。”
沈舒很想笑但還是忍住了,同情的看了她一眼,這真的是太讓人難過了。
女生的幾個朋友就沒她那麼克製了,直接無情的捧腹大笑起來,配上那個女生囧成一臉菜色的小臉兒,場麵很是詼諧。
領完校服後,能明顯的感覺到高一整棟樓這一下午都很低氣壓。同學們難過著,沈舒卻感慨著。
學生時代的煩惱來的快去的也快,比如小學時忘帶紅領巾,中學時考試不及格,高考沒考到一個理想大學,大學畢業沒找到合適工作。
其實放在未來的某一天回頭一看,除了生死其實都是小事情。她站在過來的人的角度上看,覺得這些學生孩子們美好又可愛。
葉懷川的餘光瞥了一眼又在發呆的沈舒後,背單詞背的更加賣力了。
這一次放學後,沈舒吸取了昨天的教訓,疾步衝回了家裡。
結果預料中的煙塵沒有,門口卻站著一個氣質出眾穿著黑色皮衣外套的銀發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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