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整三天沒吃飯,裴鶴川一口氣給她喂了一整碗的粥,可她的胃卻並沒有因此而好受,反而更疼了,似是撐的。
平時她的飯量不過半碗粥的量,撐死也不過大半碗,今天明顯吃多了……
可裴鶴川在給她喂完後,就將她重新放回床上去,他則收拾東西轉身離開了。
這次,他離開,並沒有再回來。
而蘇晚則在胃疼的折磨下,跑去洗手間裡吐了通後,方才躺回床上迷迷糊糊睡去。
半夜的時候,她突然感覺自己全身都是疼的,她在疼痛中忍不住哭喊出聲來……
裴鶴川將她擁入懷中,親了親她蒼白的唇角和臉頰,輕聲安撫道:“沒事沒事,打了針就不痛了……”
打針,蘇晚沒怎麼聽清,隻是被裴鶴川如此溫柔的輕聲哄著、抱著,她身上的疼似減輕了不少,她在哭聲裡緩緩睡去。
次日,天不亮蘇晚就醒來了,她抬頭看著頭頂陌生的天花板,在聞到濃烈的消毒水味後,訝異轉頭,這才留意到她所在的地方並非家裡,而是醫院的vip病房。
而她旁邊此刻還趴著個人,這個人不是彆人,正是裴鶴川……
他神色憔悴,眼底下有烏青,很明顯,他昨晚並未怎麼睡好。
不用想也知道,他這樣肯定是因為她。
她摸了摸自己的胃,見胃部的不適果然已經消失不見了。
她忍不住紅著眼下意識伸手,在準備撫摸裴鶴川的臉時,見他的眼皮突然動了下。
她忙縮回手去,作勢掀開被子下床,而裴鶴川在睜眼那刻,眼看她掀開被子要走,忙拉著她的手問,“去哪兒?”
蘇晚看向他,“去起草離婚協議!”
裴鶴川在她起身那刻,驀地將她拉回床上坐下說,“蘇晚,你究竟要讓我跟你說多少次,我根本不可能會跟你離婚!”
蘇晚說,“可你難道想跟我一直就這樣過下去嗎?……”
她話都沒說完,裴鶴川說,“未嘗不可!”
蘇晚問,“我們一定要像這樣相互折磨嗎?”
裴鶴川說,“我從未感覺到折磨……”
蘇晚用力咬了下唇,在鬆開時說,“但我卻感覺折磨,裴鶴川,我求你放了我,行嗎?”
裴鶴川在沉默了將近一分鐘的時間後,赤紅著眼瞪著她問,“你求我?”
“是啊,我求你,裴鶴川,你放了我吧,我跟你過不下去了,一分一秒都過不下去!”
裴鶴川噌得站起來說,“休想!你休想!”
他說完,直接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不久後,有醫生來查房問,“裴太太,你現在有沒有感覺到哪裡不舒服嗎?”
蘇晚搖頭,“沒有……”
醫生說,“你胃疼的情況不嚴重,但之後還是要注意飲食,一日三餐正常用,少吃辛辣……”
蘇晚聽他說了不少注意事項,但她一直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直到他說完,她淡淡嗯了聲,並沒怎麼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之後,醫生又示意旁邊的護士說,“再給裴太太檢查下體溫。”
“是。”護士準備給蘇晚量體溫時,蘇晚訝異,“醫生,為什麼要給我量體溫啊?”
醫生說,“你昨晚一邊胃疼,一邊高燒,抱著裴總一直哭的死去活來,喊疼,說難受,這些你都不記得了嗎?”
蘇晚訝然的搖頭,“我不記得了……”
醫生說,“你昨晚實在哭的厲害,裴總擔心你擔心的不得了,都不知道罵了多少名醫生和護士,覺得我們連個人都治不了,連院長都被罵走了……”
蘇晚一時又是尷尬,又是心動,又是心酸,她知道裴鶴川有多喜歡她,可她現在做的卻儘是傷害他的事,可即便如此,他卻始終沒想過放手,反而這般對她。
她眼眶變得濕潤那刻,聽護士說,“體溫正常……”
醫生說,“裴太太,你的燒已經退了,胃部要是仍沒有任何不適的話,你現在想出院隨時就可以出院了。”
蘇晚點頭說了聲謝謝,眼看醫生護士離開,她簡單收拾了下自己,在出院前準備先去看下她媽,她本以為因著裴問天之前的威脅,她媽這邊或多或少會出現用藥或其他方麵的異常,但是沒有,一切都很正常,正常到……仿若裴問天對她的威脅就像假的似的……
她思來想去,實在不安的很,忍不住問護工,“阿姨,就我媽現在的情況,如果我想讓她轉院的話,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護工忙說,“蘇小姐,你怎麼會突然想著給你媽轉院啊!你媽現在的情況一直好一陣壞一陣,可是最忌諱折騰的,再者,這家醫院的醫療水平無論是在江城還是在全國可是都數一數二的,你可知,這幾次你媽的這個情況,如果不是因為身在這家醫院,她將迎來什麼?”
蘇晚聽聞,瞬間打消了要將她媽轉院的想法。
就在這時,裴鶴川給她打來電話,她正煩悶著,便想也不想掛斷,但很快又有電話打來,她以為是裴鶴川,便又想也不想掛斷了……
可在點擊掛斷的瞬間,她看到打來電話的人並非裴鶴川,而是霍希。
她忙給他回撥了過去說,“不好意思霍希,我沒看到你的電話,你找我有事嗎?”
霍希說,“過幾天是我的生日,所以我想邀請你來參加我的生日宴,不知道可不可以?”
蘇晚微怔了下,繼而說,“好。”就是不知道到時候裴鶴川肯不肯放她出門,她隻願裴鶴川能在此之前能夠趕緊跟她離婚!
等她掛斷電話後,她仔細吩咐了護工幾句,依依不舍看向她媽,到底還是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