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開道:“我半年後回北方,不會留在南粵,臨時工的關係到時候您得幫我轉一下。”
陸九趕緊攔道:“彆啊。”
“津北是個三線城市,南粵省可都是發達城市啊,有兩個一線呢,無論是生活水平,還是各個方麵,哪一點都比津北待著舒服吧?”
“再說了,您家不是在羊城嗎?還回津北做什麼呢?”
“我跟您說……”
張開打斷了陸九的喋喋不休,“我家在津北,不在羊城。”
“至於發達不發達的,隻要口袋裡有錢,在哪裡待著能不舒服呢?”
這話把陸九弄得噎了一下,為難的喃喃道:“也是……”
張開轉換了話題,問起了當下最關心的事情,“那些犧牲的人,後事怎麼處理的?”
“重金撫恤,三代內的近親都有優待。”
“昨晚那個大胡子叫什麼?”
“他叫黃忠,是敬州特殊小隊一隊的負責人。”提到黃忠,陸九臉色有了幾分同情,“我這次過來,去看過了他們這隊人的家屬,至於黃忠,他沒有家屬。”
“沒有家屬?”張開的心不禁有了些震顫。
“他是吃百家飯長大的,本來有父親的,但他父親在他小時候犧牲了。那一年鄰國犯邊,他父親帶隊拚殺,結果在衝突中走了。”
“他在哪裡?”張開鼻子泛酸,迫想要去送黃忠一程。
如果不是因為黃忠,他和朱峰能不能離開那個工地都是個未知數。
這份恩情大了。
陸九道:“被他們村裡人接回去了,說是明天大辦。”
“麻煩您把地址發我一下,我離開前想去看看。”
“明天我來接您吧,未來幾天我都會在敬州,他們每個人的葬禮我都會參加。”
“好。”張開應下後,又問道:“除了黃忠外的那些人也是軍人出身嗎?”
“不是。”陸九百感交集的說:“他們裡有廚子出身,司機出身,外賣員出身,還有修腳師傅,工人,屠夫,因為近些年有了些能力被特招進公司的。”
張開的鼻子更酸了,眼底都有了幾分濕潤。
“還真是仗義每多屠狗輩啊。”他感歎了一聲後,抬手搓了下鼻子,轉而問道:“黃大哥身上那棵樹怎麼回事?我看不懂。”
陸九收了收感傷的樣子,回道:“那是他契爺。”
“??”張開皺起眉來,他不明白這個詞的意思。
陸九解釋道:“也就是乾爹的意思,南粵這邊有個說法,五行如果有缺陷,就得認乾爹乾娘補足缺陷。”
“黃忠缺木,他自己就拜了他家老宅門前的一棵樹當乾爹。”
“也是巧了,那棵老樹成精很多年了。”說到這兒,陸九輕輕歎了一聲,“昨晚那一仗,隻有它活了下來,但也受傷不輕。”
“那於吉太恐怖,活該被孫策殺。”
簡單又哈拉了幾句後,陸九便識趣的告辭了。
朱峰代張開送客出門後剛回來,屁股還沒坐下呢,張開的問話就鑽進了耳朵,“昨天那種情況,你為啥沒跑?”
朱峰乾脆的回道:“因為你在啊。”
“不怕沒命嗎?”
“沒想那麼多,反正不能把你丟下。”
瞧著朱峰那坦蕩真誠的樣子,張開不禁覺得自己有點讓自己失望。
敢情昨晚心生退意的,就隻有自己一個?
特殊小隊能舍生忘死,張開多少能明白。
畢竟他們有使命在身。
可朱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