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我來告訴你。”風彬說道,“莫文甫調查的是十年前陶城的煤礦爆炸案,涉及到了扈家,牽連甚廣。”
範成澤搖了搖頭。
“你為什麼要派夏百靈殺死範福增,他是從小把你撫養大的人。”風彬繼續問道。
“在我父親沒有中風以前,我一直把他當作父輩來看待。我父親中風以後,範福增提出過離開範家,說是老了,想要回去養老。我極力把他挽留下來,那時候我是真心實意的想給他養老送終。直到有一天晚上,我在無意中偷聽到了他在房間給一個神秘人物打電話,要求調離退休,我才知道,這麼多年來,他是彆人安排在我家的臥底,目的是暗中監視我父親的一言一行。我記得很清楚,範福增在電話中說‘老大,放我回去吧,老頭子已經中風了,好不了了。’電話那邊怎麼說的我不知道,隻知道範福增又說,‘好,我會密切關注,及時上報。’,到這時我還不完全相信,直到後來範福增在金陵大酒店與杜懷民宴飲,瞞著我偷偷安排人馬去營救孫一平,我才確信他就是臥底。為了把控他的一舉一動,我派人在他屋子裡偷偷安裝了監控,把他的一言一行看了個一清二楚。他定期把我家的風吹草動向他的上司彙報。知道了這些後,我時刻提防著他。”
“你簡明扼要的說,為什麼殺死範福增?”風彬不耐煩聽範家的狗血故事。
“因為他勾結朱文穎,要把範家的資產弄到朱家去。”
“朱文穎不是你老婆嗎?”由波不解發問。
“表麵上是吧,背地裡是仇家。這個破鞋,給我戴了不知道多少頂綠帽子,竟然連範福增這樣的老貨都不放過。你說,範福增他還算人嗎?所以,我必須殺死他。夏百靈告誡我彆輕舉妄動,以免打草驚蛇。所以,我一直在等待機會。後來,這老貨竟然自導自演了一出綁架鬨劇,直接訛詐了我一千萬美元。他必須死。夏百靈出手很快,一下就掐斷了他的脖子。”
範成澤臉上隱約帶著笑意,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風彬心裡憋住笑,沒想道一個破綻百出的綁架,竟然挑起了範家的內鬥,值了。
“你沒有說實話,你是因為範福增私自調用你的秘密隊伍,你擔心他們不受你的控製,所以才下殺手。這個我不感興趣,鳳巢是怎麼回事?”風彬問道。
“我還年輕時,在首都二代的圈子裡,跟扈家二公子扈彪一直不對付。後來逐漸發展成仇人。家父為了避免兩家的關係因為我跟扈彪而惡化,申請外調。扈家老鬼也很識趣,把我父親弄到了河東省來,我不得不跟著過來。沒想道扈彪喪心病狂,竟然派了女殺手跟蹤而來,在我父親警衛員的護衛下,我躲過了三次暗殺活了過來,也對喪心病狂的殺手深惡痛絕。後來,機緣巧合之下,我們把殺手抓住了——就是夏百靈。我央求父親讓我親自處置殺手。架不住我的哀求,在承諾不傷害她性命的情況下,我父親答應了我的要求。”
“你怎麼處置的夏百靈?”風彬感到好奇。
“我把她衣服扒光,關進了一間看守嚴密的屋子裡。無論功夫再高,赤身裸體也會妨礙她施展功夫。前幾次我把她捆綁結實然後強奸了她。後來,夏百靈主動要求鬆開綁縛和我親熱。就這樣次數多了,她竟然對我產生了依賴,愛上了我。”
範成澤喝了一口水,回憶起年輕時候的荒唐行為,他麵色潮紅,精神亢奮起來。
“我父親不同意我們的交往。不顧我的反對,跟首都的朱大炮將軍聯姻,指定了朱文穎作為我的未婚妻。夏百靈知道這件事情後,抱著膀坐在床上坐了一晚上,第二天便走了,消失的無影無蹤。我跟朱文穎結婚後一年多,生下了兒子範大寬。生活慢慢步入正軌。在範大寬三歲的時候,夏百靈忽然出現,身旁跟著一個三四歲的女娃娃。她告訴我鳳凰是她收養的孤兒,現在是她徒弟。夏百靈告訴我她接手了鳳巢殺手組織,最近運作困難,需要資助。我給了她五百萬,當時我父親剛把家族生意放手給我,我手中有些權力。從此,我們又續前緣。”
風彬心中一聲歎息。
“你知不知道,鳳凰的身份?”風彬問道。
範成澤點頭,又搖頭。“夏百靈沒說,我不敢確認,那孩子跟夏百靈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所以,她是夏百靈的孩子。後來,範大寬玩命的追求鳳凰,夏百靈嚴厲警告範大寬不要追求鳳凰,甚至當著大家的麵打了朱文穎一巴掌,我當時就斷定鳳凰是我的女兒,儘管她沒有承認。”
“你知不知道,鳳巢有一次被國家收編的機會?”風彬冷冷說道。
範成澤驚訝地看著風彬,他驚訝是因為如此重大的事情夏百靈竟然沒有告訴他,更驚訝於眼前的年輕人竟然知道如此機密的事情。
“九頭鳥你你認識嗎?”風彬問道。
“他是範大寬的朋友,也是夏百靈信賴的殺手,在鳳巢排在第三位。通常情況下,他隻聽從夏百靈的指揮,其它的我就知道很少了。”範成澤思索了一會,回憶道,“我聽範大寬提起過,九頭鳥曾曾經做過和尚,在江寧的圓福寺,法號叫…”
範成澤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法號法開。”風彬提醒道。
“對…對…”範成澤拍了一下額頭,“是這麼一個法號。”說著,如同見了鬼一般盯著風彬,身體在椅子上使勁後撤,仿佛風彬隨時會跳起來,攝走他的靈魂。
“嘿嘿。”風彬笑得陰森可怖。“你知道羅宏飛是誰嗎?你有沒有懷疑過,世上是否真有羅宏飛這麼一個人?”
範成澤滿臉疑惑,輕輕搖了搖頭。這裡麵的事情,他這個錦衣玉食的二世祖大腦不夠用,想不明白,轉不過彎來。
風彬冷冷看著他,決定把真相告訴他。“這麼多年,你扮豬吃老虎,讓所有人都認為你好糊弄,好控製。所以,範福增敢跟朱文穎上床,也敢在外麵進屋藏嬌,隻是他的小嬌娘是一個日本藝妓。範福增表麵上為你效勞,實際他另有主人。當你察覺這一切後,不動聲色的把名下的資產悄悄轉移到了鳳凰的名下。因為你跟朱文穎水火難容的關係,讓你誤認為範大寬不是你的孩子。你錯了,鳳凰和範大寬都是你的孩子。”
風彬頓了一下,說道:“你對範福增徹底失望,並下定決心除掉他,並不是因為他跟朱文穎上床。而是因為他擅自調動你的私軍,去江寧看守所劫奪孫一平。他失敗了,那是我設下的圈套,你的手下傻乎乎鑽了進來,付大魁與賴寶兩個傻瓜被我抓住了,全副武裝,最新的製式裝備。範福增此舉把你暴露無疑,你們膽子真大,製式裝備都敢走私。你也清楚知道走私軍火的罪過,驚恐之下,你狠狠甩了範福增一巴掌,他的老牙不抗揍,掉了一顆。”
“你是誰,你怎麼知道這些?”範成澤因恐慌而控製不住的顫抖,他打範福增時,確定沒有人在場,是在他的書房打的。
“你做的什麼我都知道。舉頭三尺有神明,不畏人知畏己知!”風彬冷冷說道。實際上他所知的一切,都來自於範福增的供述,來自廖老將軍手中那份資料。他故意不說破,營造出了一種神秘感,讓範成澤幾乎崩潰。
“範成澤,你唯一做的正確的事情,便是把你名下的資產,轉移給了鳳凰。你被抓捕後,夏百靈去了鳳凰的彆墅,她預感有事情要發生。正如她預料的那樣,範大寬與九頭鳥聯手,控製了鳳凰,正要用強。夏百靈衝進去打昏了範大寬,殺死了九頭鳥,救下了鳳凰免受侮辱。範大寬惱羞成怒,對著夏百靈的胸脯開了一槍,精蟲上腦的混蛋,當著夏百靈的麵又要強暴鳳凰,夏百靈拚勁最後的力氣,掐住了範大寬的脖子,兩人同歸於儘。當天晚上,夏百靈遵照你的命令,先殺死了範福增。她去找你的彙報結果的時候,見證了你跟杜懷民交易的全過程。你的胃口太大了。你被抓後,範老將軍似乎是有感應,突然清醒過來,指著天花板咽了氣。”
風彬輕描淡寫的描述了一下事情的經過,範成澤聽的心驚肉跳,忍不住長嚎一聲,昏暈了過去。
由波擺了擺手,警衛人員急忙施救,範成澤長吐了一口氣,緩過神來。此時的範成澤臉色蠟黃,精神萎靡。
“夏百靈雖然沒有把看到一切記錄下來。”風彬繼續說道,“自從範福增派人劫奪孫一平後,你便進入了我們的視線。拿到了上級的批準後,我們對你上了手段。所以,杜懷民跟你爭吵和交易過程,我們掌握的一清二楚。夏百靈跟了你多年,你可曾真正了解過她,關心過她?出事的那天晚上,她在鳳凰的彆墅外麵跟她師姐吵了一架,跑掉了。她師姐在彆墅外念了半宿經等她回來,勸她回頭。她這舉動等於變相救了你的閨女,否則,當時藥效已經發作,鳳凰隻有任人擺布的份。範成澤,你也沒想到吧。夏百靈的師姐姓平,她的丈夫叫莫文甫!”
範成澤吃力地抬起頭,雙眼失神,望著風彬,“啊…作孽啊…都死了,都完了?”
風彬點點頭。
範成澤又是一聲長嚎,再次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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