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彬長舒了一口氣,“姐,嚇死我了。”
蘭姐輕輕拍了拍風彬的肩膀,說道:“小解,大彬送我回去,你再回去幫你雄哥。”
小解答應著,快速掉頭回去。
四個悲催的小混混,就這樣被帶到了嬌蓮娛樂城的地下。在一頓鋼鞭的加持下,四個人乖乖地交代了所有。他們四個人是江寧大酒店新招地保安,上班沒幾天便接受了綁架芮蘭地任務,他們已經盯梢了三天了,一直沒找到機會。今天好不容易得到了機會,卻翻車了。
“回去跟法空和孫一平說,老子要會會他們。”風彬吐了一個煙蒂,無奈地說道。天天對付一些小混混,難免會消磨英雄銳氣。
“大雄,給他們畫上點記號,給江寧大酒店送回去。”風彬說著走了,蕭二雄樂顛顛地從裝修地工棚裡麵拿來一桶油漆,李繼和司馬成扒光他們的衣服,隻留下一條小內褲。在每個人肚皮上畫了一個大大的紅色叉號。
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在夜裡兩點多鐘,把四個人送到了江寧大酒店前的廣場上。李繼拿了一根竹竿,把四個人綁在竹竿上,又把竹竿綁在了江寧大酒店的旗杆上。
四個人,就這樣被晾了大半宿。
第二天,旗杆上被綁上裸體男的消息把孫一平從睡夢中驚醒。沒有了褚靜的侍寢,他最近睡眠很好。看著下麵白花花的肉體和肚子上鮮紅的叉號,他眼皮狂跳,摁都摁不住。
“法空,抓緊先把人結下來。”他一個電話撥了出去。法空在辦公室中摟著新來的服務員睡大覺,如果有人從青龍娛樂城出來,會認識那個女的便是邰青龍的小秘烏小美,邰青龍倒台了,他投靠了孫一平,孫一平轉手就把他給了法空。
法空頭腦一片空白,“你派出去的人,被人家扒光了送回來了。”孫一平冷冰冰的說道,“下次派些高人出去,阿貓阿狗的貨色傳出去不夠丟人。”
法空一把推開懷中的烏小美,匆忙提起褲子跑了出去。
孫一平看著法空在下麵忙碌,心中長歎一聲,忽然覺得,還是花錢找殺手更得力。辦法多了便會多方比對,前前後後的分析後,更覺得雇傭殺手性價比最高,不由的後悔起先前的決定來,內心中對法空和尚也不由自主的生出些許厭惡情緒。
“連一個小保安都對付不了,一群廢物。”孫一平小聲咒罵,他犯了最大的錯誤是把風彬當成了保安,並且自以為是的認為保安都沒有什麼真本事。即使已經被現實三番五次的打臉羞辱,也沒有把他的這一錯誤認知糾正過來。
他邊罵,邊走到門口把辦公室門反鎖上來,他現在最害怕的是他打電話的時候,褚靜推門進來。自從提拔褚靜做了酒店的副總經理,他對褚靜的信任反而降低了。褚靜出現在他辦公室的次數越來越少,跟他大被同眠的次數越來越少了。
更讓他煩心的是副市長邱麗雯現在聯係不上了,自從聽說來了專案組調查黃宏發跳樓一案,孫一平便有種不祥的預感。雖然他從不與黃宏發直接進行利益輸送,通過黃小偉的手,金錢還是源源不斷的流進了黃家的腰包。這些他都不是特彆擔心,他擔心的是黃宏發承受不住壓力,把在陶城的陳年舊事翻騰出來,那是能要了他的命的大事。
他顯的坐立不安。公安局長朱衛民死了後,他在公安局的關係網徹底的破了。那些一度跟他稱兄道弟,端著酒杯諂媚的跟他敬酒的警察們,現在開始變的眼高於頂,鼻孔朝天。他去探望黃宏發,竟然會被粗暴地轟了出來。新上台的局長孫剛一向跟他不對付,曾經他不屑一顧的普通副局長,一夜之間杠後開花鹹魚翻身,一下成了一把手,他在公安的關係網不僅僅是破了,而且公安局因為孫剛的態度,自然會站到他的對立麵。
孫一平坐回桌前,思緒萬千。邰青龍死了,這期間有自己的功勞。他甚至覺得這是自己最得意的手筆,兵不血刃,幾句迷魂湯便讓黑熊跟他拚命,一時認為自己並不比三國時諸葛亮差多少,如果他知道小解也在做相同的工作,便不會這樣盲目的自信。想起邰青龍,就想到了青龍娛樂城轉手給醉月樓這一交易,他心裡立刻會覺的堵得難受。芮蘭的實力越來越大,越來越不好對付,如果不儘快采取行動,江寧大酒店落入她手裡,也不是不可能。
“要立刻行動。”他下定了決心,然後撥了一個電話出去,“你行動麻利點,我不想再看到芮蘭在江寧市出現了。”
對方嘰裡呱啦地說了一大通,孫一平沒有回答,直接掛了電話。
這一天孫一平全天黑著臉,帶著褚靜先跑了趟醫院,把四個小混混安排了手術。然後還特彆到了住院部地乾部病房打探情況,乾部病房空蕩蕩的,黃宏發已經被轉移。他瞬間感到渾身無力,就像是踩到棉花上一般,腳步虛浮,什麼都是軟綿綿的。
夜裡八點不到,辦公室的門吧嗒一聲被打開,然後又被從裡麵反鎖。孫一平坐在桌前看著外麵的雨絲,並沒有回頭,他斷定是褚靜進來找他過夜,心中暗罵了一句“騷貨”,並沒有回頭。他等著那雙柔軟細嫩的雙手扶上他的肩膀。
過了足足有兩分鐘時間,他從玻璃中模糊的影像看到在他身後的影子不是褚靜,此時才意識道他並沒有聞到褚靜身上特有的香水味道,也沒聽到褚靜的高跟鞋聲音。他心中一個激靈,猛轉身,手向辦公桌下麵掏去,出於防衛,他私藏了一把手槍在辦公桌下麵,伸手掏槍絕不會不超過一秒鐘時間,他練習過無數次。
這次他失望了,他沒摸到槍,而是看到一堆手槍零件擺在他的麵前,泛著黑幽幽的光,刺的他雙眼脹痛。
“孫老板好定力。”傳來沉悶嘶啞的男聲,帶著明顯地嘲諷,“你私藏地槍支我已經幫你檢查好了。”
企業老板,特彆是有些非法行為地老板私藏槍支是可以理解的事情,做的壞事太多,時刻提防著自己被彆人滅口,風彬的話也提醒著孫一平,他已經觸犯法律了。
“你是誰?”孫一平愕然看著眼前這個一襲黑衣,臉龐黑裡透紅,臉上和腮上兩道明顯刀疤顯示著另類威武霸氣,這是風彬特意用特殊油彩做的以假亂真的塗裝,他決定對孫一平來一個敲山震虎。
“我是誰不重要,孫老板,”風彬冷冷說道,“你做的不地道,不光彩啊。先動用了青龍幫,青龍幫覆滅,弄了圓福寺的和尚出來搗亂,現在又弄了小混混出來意圖綁架。你一個男人,怎麼淨用些卑鄙無恥見不得人的勾當來對付一個柔弱的女子?”
“哦,替芮蘭出麵?”孫一平從震驚中恢複過來,“你出去,否則我報警了。”他吃定風彬不敢對他下手,膽氣壯了起來,抓起桌上的電話便要喊保安。
風彬嘴角上揚,邪魅的一笑,隻見白光一閃,一把匕首勁射過去,割斷了電話線,刀身深深插進實木桌子上,激烈晃動。
孫一平嚇了一大跳,扔下手中地電話,良久才回過神來。
“你想怎樣?”孫一平顫聲發問。
“我這次來是為了給你一個警告,下次再敢對芮蘭出手,這把匕首插入的就不會是桌麵了,而是你地身體。”風彬的話在孫一平的耳朵裡,仿佛是從冰冷地獄傳來的魔鬼的顫音。一股巨大冰涼的冷意瞬間充斥著偌大的辦公室,溫度降低了五度,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風彬輕輕拔出匕首,吹了吹泛著藍光的薄刃,發出嗡嗡的震動聲。風彬冷笑著用匕首輕輕拍了拍孫一平的脖子,冰涼如雪,“我這匕首上塗了特製的毒藥,劇毒無解。人死後三分鐘毒藥就會降解成水,再高科技的也檢測不出來,孫老板,你要不要試試?”
孫一平驚恐的睜大眼睛,頭仿佛被定住了,不敢搖頭也不敢點頭。
風彬伸手從魚缸裡麵抓出一條金魚,用匕首尖刺破一個小口。目視所見,金魚全身變成藍色,一分鐘不到,藍色消失殆儘,魚已經直挺挺死去,掙紮都來不及。
“孫老板,你儘管去找人驗看,結果一定證明我所言不虛。”風彬收起了匕首,“我再次鄭重的警告你,放老實點。否則,你在陶城的那些事情,也藏不住了。”
孫一平心中害怕至極,目瞪口呆的說不出話來。身體不停的哆嗦著。雙眼直勾勾的看著前方,如同犯了心臟病。
風彬撇了撇嘴,悄然抽身離去。留下孫一平在辦公室裡麵,顫抖不已。
過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他才從極度恐懼中恢複過來,看著桌子上的死魚、桌麵的創口和割斷的電話線,大腦一片空白。對死亡的恐懼逐漸離他而去,心中又被憤怒和報複的衝動所控製。但為了安全,他把辦公室搬到了18樓,電梯設成專用模式,隻有刷卡才能到達,並用磚頭把應急通道砌死。沒有卡,誰都無法上到18樓。
坐在新辦公室裡,孫一平心滿意足。俯瞰著外麵馬路上的車水馬龍,他嘴裡恨恨罵了一句:“小混混也敢威脅我,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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