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磨盤的石磑子並不好做,要一整塊大的石頭,還要細心的打磨,將將一個月才製作完畢。
這次的石磑子做的是真不小,那院門都沒能進來,隻好先拆了門板,才將將抬了進來。
葉父看著那大磨盤直皺眉,不住的驚歎。
“這是要磨多少的麥子,弄這麼大的玩意回來?這繞一圈,可挺費勁呐!”
葉琛低聲道“前些日子賣了些麵粉,咱們又供應不上,這個大的就專門磨麥子,阿香說了,可以買頭驢拉磨,不用人工。”
“買驢?”
葉父十分驚訝,“那玩意會磨麥子?”
葉琛點頭,“嗯!阿香說,給驢帶上個眼罩,它就一直轉,磨出麥粉可比人工多多了。”
葉父一臉的嫌棄,“阿香說,阿香說,什麼都是阿香說,你好像個傻子一樣,自己能不能有點主意,現在也有錢了,先娶個媳婦回來,也省的我給你洗那臭衣裳了。”
葉琛是又羞又囧,不是沒人給他提親,隻是他現在還不想成親,他怕成了親之後,阿香再有什麼買賣就不想著他了,他還沒感受夠每日數錢的滋味呢。
這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他覺得,有阿香比著,再好的女子他也看不上。
看著羞紅了臉的兒子,葉父長歎一聲。
“你花婆再有合適的女子與你婚配,你就先應承下來,好不好的總要打聽打聽,你也是快三十歲的人了,人家成婚早的,再過幾年都能當大父了,你再瞅瞅你,你是真打算讓我死不瞑目啊?”
葉琛一臉的愧疚之色。
“阿父,都是我不好,您放心,我一定不會叫您失望的,等忙完了這陣子,我,我就預備說親的事。”
葉父微舒了口氣,拍了拍葉琛的肩。
“阿父知道你孝順,以前是阿父耽誤了你,現在阿父身體也好了,咱家也有些錢了,那財主家的女兒看不上咱們,有幾畝地的農戶咱們總還攀得上,說親事也快,阿父想著,最晚年底,就給你辦了,我也好早日抱上小孫子,我現在一看到阿安就心癢癢,偏那徐老太太把持著不讓我抱,唉!”
葉琛心情有些低落,悶聲點了點頭,狀似無意的鼓搗那新磑子,可心思卻不知飄到了哪裡。
以前在村裡的時候,總有人閒言碎語的說阿香早晚會改嫁雲雲,有時候他也想,阿香一個弱女子,帶著六個孩子,身邊沒個男人總不是辦法,或許有一日,她真的會改嫁吧!
甩甩頭,收回思緒,看向阿父那微有佝僂的脊背,或許他,真的該考慮婚事了。
四月初的天氣還有些冷,明明看著是陽光明媚的天氣,一刮起風來就打透了衣衫,這兩日又接連下了兩場雨,溫度又降了下去。
每日早起四人組,都不敢脫了獸皮襖子,常常是早上還好,晌午就捂出了汗,這樣一來,就免不了受了風寒。
最先發病的是銀花,在家臥床兩日,吃了些祛寒的藥,沒等痊愈又去了攤子上。
後來是金花,花婆,連徐老太太也病倒了,一家子都病了一場,司聰也沒能幸免,阿安吃母乳,自然也是逃脫不掉。
小孩子抵抗力差,病起來又不像大人能說出來,隻是一味的哭,鬨得司聰一夜未睡。
徐老太太也難受的起不來床,司聰隻好自己帶著阿安去醫館,小孩子得病馬虎不得,可彆一場風寒要了小命。
獨自抱著孩子去了醫館,快到門口的時候,遇見了來抓藥的葉琛。